方多病甩着尾巴在朝着门外张望了好一会儿,心不在焉地想着自己为什么没偷偷跟上那个捉妖师,否则这会儿也不会自己一只狗待在屋里这么无聊。
捉妖师的迟迟未归叫他烦躁地在床上打了个滚,蜷着四肢露出棉花似的的毛肚子。
只是蜷着腿瘫了一会儿后,他又一个轱辘地翻过身来,将脑袋搭在了唐周的枕头上。
捉妖师的枕头里装的是决明子,大抵是晒过不久,带着淡淡的药材的味道,但更多的还是对方身上那股子沉香,甚至因为躺得久了,比捉妖师衣物上的气息还要更重一些。
他将鼻子埋在枕上蹭来蹭去间,到凌霄派后山的山泉沐浴的唐周便正好推开了房门。
看着被滚得皱巴巴的床单还有在枕头上嗅来嗅去的大狗,他的眉梢不由得抽动了一下。
方多病却已经闻到了他带着水汽的气息,猛地从床上跳了下来,眼见着便要往他身上扑。
唐周下意识地将他接住后,才想起了白日里生出的猜测,怀中的大胖狗便显得有些烫手了。
他将激动地在他颈窝拱来拱去的脑袋压了下去,大步流星地走到床边,将方多病放了下来,这才有些不自然地抬手将垂到了身前的头发拨回肩后。
“你将这床弄得这么乱,晚上还怎么睡?”他用手指戳了下白犬的脑门,故意拉着脸道:“今夜罚你不准睡床。”
他们明明从前也这般开过玩笑,却从未当真,每每只消一胡搅蛮缠,捉妖师便会心软地轻轻放过。
但方多病这次却敏感地感觉到,这人似乎是说真的。
他被白玉似的手指点得俯下身来,将脑袋搭在自己交叠的爪子上,只一双眼睛巴巴的,老实得甚至有些畏缩地看着身边的捉妖师。
唐周被他这小心翼翼的眼神看得心口一酸,竟是维持不住那张硬板着的脸,手揉上了白犬的脑袋,“怎么这么看着我?我从前又不是没这么说过,你哪次听了?”
方多病这才重新跳上他的大腿,攀着他的胸膛试探地舔了舔他的脸颊。
他收了舌头,又用鼻尖蹭着自己舔过的地方,声音放得软绵绵的:“唐周,你千万别讨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