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也知道他的想法,便慢吞吞地补了一句,“是已经炼化的十年内力,也就是说,若是我愿意,舍去我这身内力跟大半条命,应当也能换李莲花一条活路。”
关河梦面上闪过一丝了然。
不论是忘川花还是观音垂泪,服用之后增长的内力虽确实有几十年,但每人所修习的功法不同,似扬州慢这般深奥玄妙的功法,运转周天时往往要比寻常功法消耗更大,也能通开更多闭塞的经脉,自然不是普通人几十年内力能比的。
十年的扬州慢内力,与寻常人几十年的内力也并没有什么差异了。
但也正是如此,才越可以窥见方多病是用了多么自损的法子来增长的这份内力。
毕竟,内力不会凭空生出来。
“你若是不想李莲花亏欠你一辈子,便最好打消这个念头。”关河梦沉着脸道:“若是寻常情况下,你将所有的内力都给了李莲花兴许还能留下半条命,但如今你本就只剩下半条命,再豁出去,只怕是要当场力竭而亡。”
方多病重新看向床榻上躺着的李莲花,嘴角微微勾起。
“放心吧,我还没那么傻。别忘了,我手上还有忘川花呢。”
关河梦没有接话,只是走上前来。
“手伸出来,我给你把把脉。”
方多病也没拒绝,坦然地将手伸了出去。
只是原本以为会探到一派破损脉象的关河梦却惊愕地看向了指下的腕脉,忍不住换了只手又摸了摸。
“这怎么可能?”他惊唤了一声。
方多病明明看着就是忍痛之色,面色又十分苍白,内力不是损耗巨大,便是已经受了暗伤,怎么可能会是这般健壮如牛的脉象?!
而看他这样,便知道又是玄夜做了什么的方多病轻笑着收回手。
“我好得很。”他理了理被强行扯开的箭袖,坦然一笑:“就是身上有些疼,你待会儿给我寻些止疼的药就好了,只是可别是什么叫人失去知觉的麻沸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