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各方行动与挣扎:兽人阴谋、联盟纷争及父子情深

—— 加罗娜随洛塔尔探兽人营地知晓可怕计划,联盟会议因兽人威胁陷入混乱,洛塔尔得知儿子受伤又遇其坚定请战,内心满是复杂情感

洛塔尔一直认为自己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无论是恶魔的眼睛,还是血腥的战场。然而,他错了。此刻,站在加罗娜和其他队员身旁,亲眼目睹眼前展开的噩梦般的景象,洛塔尔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厌恶和震惊。他深知,战争从来都不是那种轻松简单的事情——它远非莱因在战略图上所描绘的那样整齐划一,胜利也从未是板上钉钉。但现在,这一切让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无法真正理解战争的恐怖。

眼前,数百顶帐篷像是冰冷的毒蛇,布满了他们前方的土地。它们与高耸的了望塔和巨大的建筑物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种压迫感十足的景象。更远处,几座简陋的牢笼显现出来,洛塔尔看到其中挤满了无助的生命——男人、女人,甚至还有孩子。那些被关押的人正是俘虏,战火席卷家园时,他们被连同一切焚烧殆尽的事物一同捕捉,像是牲畜一样被赶走。那一刻,洛塔尔的胸腔似乎被某种巨大的重物压住,愤怒与痛苦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不远处,几名强壮的兽人正拖着巨大石块,石块上刻满了扭曲的符文,他们将这些石块一块块地堆叠成某种古老而严肃的结构。基础平整而坚固,像是为某种宏伟的建筑物奠定了基石,也像是某种更加可怕的东西的起点。

“伟大的大门。”加罗娜的声音平静而冷漠,她的手指指向那些正在堆砌的石块。

洛塔尔微微皱眉,愤怒的火焰在他心中燃起。“他们为什么需要这么多俘虏?”他低声问道,话语中带着无法掩饰的厌恶。

加罗娜的黑发在微风中轻轻摆动,她没有看向洛塔尔,而是专注地凝视着那片恐怖的景象。她的声音像是从远方传来,冷酷而不带一丝感情:“就像是火堆的柴火。”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抹冷冷的光芒,“绿色魔法夺取生命,用以开启大门。”

洛塔尔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面前那堆砌的石块上,心脏几乎停跳了一拍。他知道,自己从未真正理解过兽人和黑暗魔法的恐怖。现在,他终于明白了那种深不可测的力量,将会撕裂这一切,将暴风城、王座甚至整个世界都吞噬其中。

“他们还打算带多少兽人过来?”洛塔尔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而低沉,几乎是自言自语。

加罗娜的回答简单而直接,她的语气没有一丝犹豫:“所有人。”她转头,手指向下面的营地,指间仿佛把所有的命运都指向了那片黑暗的所在,“这只是一个作战小队。当传送门打开时,古尔丹将带来整个兽人军团。”

那一瞬间,洛塔尔如遭雷击。过去一直被他刻意忽视的事实,如同一根冷钢般直插进他的胸膛。那些帐篷,那些带着铁链和锁具的牢笼,它们只是开始——只是这场毁灭的前奏。他的眼前浮现出无数兽人将会涌入这片土地的画面,暴风城的城墙将被血染,家园将会被摧毁殆尽。

“把他们送回暴风城!”他怒吼一声,像是挣脱了束缚的猛兽,猛地转身朝自己的马走去。每一步都重得像是踩在铁锤上,“我和瓦里斯会先行。”

声音在空旷的地面上回响,回荡着恐惧、愤怒和迫在眉睫的绝望。洛塔尔的心跳加速,手指已紧紧握住剑柄,准备迎接眼前即将到来的灾难。时间不容许他再犹豫一秒。

他心中清楚——暴风城,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加罗娜目送洛塔尔和瓦里斯骑马离开,向城市进发,她的目光定格在远方,心中却泛起了层层波澜。她的选择,是否真的正确?她为何要忠于兽人?他们,曾亲手杀了她的母亲,而她自己则是被古尔丹从熊熊火焰中拯救出来的。古尔丹教会了她阅读和写作,命令她学习其他语言,给她提供了知识和力量,然而,她始终无法逃脱那道无形的枷锁——她始终不过是一个奴隶,永远被束缚,成为他人轻蔑和侮辱的对象。

然而,回忆涌现时,另一种情感也悄悄悄转变。每当她对自己的“民族”心生仇恨,心中充满怒火,想起他们施加的痛苦时,她总会想到杜洛坦。杜洛坦,他是真正北方狼族理智的声音,才是那种温和而睿智的存在。还有他的妻子德拉卡,温柔且细心地关怀着她。其他的兽人族群,习惯于在婴儿出生后,直接将病弱的孩子处死,而北方狼族,却给了那些弱小的族人一线生机,给了他们一个争取重生的机会。德拉卡便是这样的孩子,曾经脆弱,后来却成为了部族的母亲,领导着族人。

记得那一次,杜洛坦解救她时,她曾犹豫过,曾伸出手。她是一名奴隶,深知如果回去,古尔丹会要求她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然而,那一刻,她意识到自由是多么的珍贵——即使是死,她也不会再放弃这份自由。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解脱,心中的束缚似乎在一瞬间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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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到了塔里亚。那位女王对她的关心,比德拉卡的温柔还要令人心暖。塔里亚,当然有她自己的需求,加罗娜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她也明白,女王想要拯救的是她的民族。就像兽人所做的那样,兽人通过屠戮那些不同种族的生命来实现他们的目标。先是德莱尼人,接着是人类——这又与她的族人何其相似?

她的思绪转向卡德加——那个年轻的法师,活泼且带着些许天真,他的热情让人无从拒绝。然而,他拥有着加罗娜难以理解,却又不得不敬畏的力量。这股力量让她感到既害怕又敬重,她知道,那些走在黑暗道路上的人,总有一天会触及到某个她无法承受的深渊。

然后是洛塔尔。她曾看到过他眼中那种无助与痛苦——当他目睹自己士兵在战斗中倒下时,那种无法逃避的伤痛。还有那些被俘的无辜农民,他们的眼神中满是恐惧,等待着自己的生命被用作更大的牺牲。洛塔尔不是那种一心向善的人,像塔里亚那样毫无保留的善良。但她了解他,了解他心中那份挣扎和怀疑。他不只是一个战争的指挥官,他是一个……好人,尽管他看似与黑暗的力量走得如此近。

加罗娜低下头,心中五味杂陈,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尽管洛塔尔喜欢开玩笑,给卡德加起那样的绰号——“书虫”,她甚至可以想象他那副嘴角上扬、半开玩笑的样子。她转过身,默默地笑了笑,心中也想起了那个年轻的法师。也许,她该去看看他,看看那个看似总是心神不宁、却又充满活力的“书虫”了。

在树枝的阴影中,站着一名强壮的兽人。他用粗壮的手掌捂住了卡德加的嘴,将这个年轻的法师紧紧夹在腋下。卡德加的眼神充满惊恐,紧张地望着加罗娜。几步之遥,杜洛坦小心地将卡罗斯的身体放在了草地上——虽然失去了意识,但他依旧活着。

“杜洛坦!”加罗娜惊呼。

杜洛坦低声回应了她的呼喊,随即说道:“北方有一座黑色的山岩,直插云霄。我将在那里与他们的首领会面。”

加罗娜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蔓延开来,心中无端地涌现出一股不安。

“你是为了挑战他?”她问道,语气中意外地带有一丝担忧。她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为何会如此不希望莱因死去……实际上,杜洛坦的生命,她也不想轻易地断送。

强壮的兽人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抹黯淡。

“我看到你把那些人带到了我们的营地,”他说,逐渐靠近加罗娜,依旧小心翼翼地压住卡德加。“他们看到了我们正在建设的东西,但只有你知道,古尔丹对我的族群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意图。”他的目光变得异常锐利,仿佛每个字都带着沉重的痛楚。“你曾警告过我们,加罗娜。告诉我们,他是多么危险且黑暗。最终,我加入兽人军团,并非因为选择,而是因为我别无选择。”

加罗娜听得心头一紧。她明白,杜洛坦所说的并非空洞的言辞。他并没有像她那样,曾一度拥有过选择的自由。杜洛坦是部落的首领,他背负着整个族群的命运,承受着无法逃避的重担。

“这种魔法,最终只会带来死亡。”杜洛坦的声音变得低沉且严肃,“对一切生命而言,它都是死亡。必须阻止它。”

加罗娜的心跳加快,内心的某个角落感到一阵震动。杜洛坦看到了真相,他明白这一切。她的眼神与他的目光短暂交汇,而后,杜洛坦点了点头。

“告诉他。黑色山岩。太阳当空时。”

“我会的。”加罗娜回答,声音低沉却坚定。

杜洛坦再次点了点头,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一举动,已将加罗娜曾经所渴望的所有未来希望完全摧毁。如果古尔丹倒下……

她忽然冲了上去。

“首领!如果我回来,你会接纳我入你的族群吗?”

杜洛坦看了看她裸露的脖子和手腕,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那是一对没有锁链的脖子和手腕。加罗娜知道,他的眼中有着某种期待,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奈。

“你留在这里对你更安全。和他们在一起。”杜洛坦的语气冷静,却隐含着无法改变的决绝。

加罗娜沉默片刻,心中涌上一股无言的痛楚。她知道,杜洛坦说的没错。她此时留在这里,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希望已然破灭,她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