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打扰了仙君的雅兴,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完了,话都说不利索了。
青年撑着额头,垂落的袖依旧严严实实地遮着剑,苍白俊美的脸上略有倦意,淡淡道:“没有指令,魔族一律不许离开魔界,你们是如何来到的人间?”
“是……是从永川渡过的。”
魔族男人完全是不由自主地开口,仿佛只要这个青年问,他就必须回答,这是灵魂深处自发的臣服。
青年微微皱下眉。
沉黛插嘴道:“你在说什么废话?谁不知道要过永川!”
那魔族擦了把冷汗,连忙补充道:“十二族私自豢养了一些婆罗鸟,专供魔族偷渡。”
“长戎为何置之不理?”
“倒也不是不管,但自从在那场大战后,大家都传言魔尊已经被天君所杀,长戎魔君失去靠山难以服众,有些事就鞭长莫及了……”
越说声音越小,还没说完,已被一脚踹倒。
沉黛大声道:“你才死了呢!扶昀是个什么东西?当时你们尊上是自己不想活了,但才不是被杀呢!”
那魔族连连应是,他们也不明白好端端的尊上怎么就不想活了。
“尊……公子,怎么处理?”
他指尖擦过剑,动作轻柔极了,“偷渡是重罪。”
他嗓音平静,但熟悉的人都能听出来,这已然是动了杀意。两枚淡若青烟的冰刃落在两个魔族的咽喉上,寒光流溢。
恰在此时,月光拂在怀中。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改变了主意,“出去,回魔界自己领罚。”
那骇人的威压骤然减轻,那魔族满身冷汗地与同伴连滚带爬地出去,未出两步,膝盖被人狠狠踹一脚,一骨碌从台阶上滚下去。
沉黛哼了一声,“算你们命大,今儿你祖宗我不杀生,否则就凭你们觊觎那把剑的罪名,我就能将你们碎尸万段!赶紧滚回魔界去!”
说罢,沉黛拍拍手便往客房里走,却碰了一鼻子灰。
她哀嚎着伸出爪子,“尊上我错了,我不该把这些人引过来打扰池池姐的清净……你就再原谅我一回吧……”
挠了半天,结界纹丝不动。
沉黛叹口气,熟练地化作原形,一甩尾巴跃上屋脊,打算委委屈屈地将就一晚上。
等看挂上枝头的满月时,沉黛恍然——
又是十五。每月这时候,月光照拂,渊何便会给出一点微弱的反应,许是一点浅淡的光华,许是轻微的剑鸣。
这个时候,魔尊总是不希望有人打扰的。
可她又隐隐有些不安,今夜魔族的事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但也足以证明,魔界如今并不完全离开他。
魔尊重新坐回窗边。柔软的榻,冷硬的剑。
他轻轻抚着这把斩天断道的神剑,期待它能给自己一点反应,但今夜却毫无波澜。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他抵着剑,轻轻蹙眉。她当时随渊何一同沉寂后,陆临提出要去人间,以她曾经散布的生机温养渊何时,他其实并不相信陆临的言辞。
但在他血泪滴落渊何剑时,他的确感受到了渊何回馈给他的一丝极微弱的,几不可察的气息波动。
而后渊何剑就陷入了长久的沉寂。
他一直在人间徘徊,那缕气息却很少再回应他,仿佛她真的是困极了。他低下头,紧紧贴着森冷的剑刃,再一次以神识探入剑身,依然是一片令人失望的无垠星海。
他从未觉得自己这样讨厌过一片星空。
这些年,他去过青阳宗,去过江南也看过鸣山。天南地北,三千景色,他带着她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