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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绕过屏风,半点不留恋地朝外走。
视线里那片白渐渐远去,谢拂池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什么,脑海里只隐隐约约萦绕着一个念头:他要走。
他怎么能走呢?她都没有说要原谅他。
“等等——”
她不禁喊出声。
清绝的身影停在屏风后,屏风旁修剪好的海棠花枝曼妙舒展,清雅剪影融入墨色山水之间。
她闭了下眼,“我说过,我回来要拿走虚华镜和焚妄剑。”
他身形一顿,半晌才极缓地说:“我现在不能给你。”
“你听我说完。”
她眼中有些迷惘,“这是我在路上想好的借口,我不是为这两件东西回来的……”
风吹开月窗,幽深苍翠的庭院里水雾氤氲,湿漉漉的庭景,让她的声音也空茫起来
她自言自语道:“阿弥说的很对,我是个别扭的人。我来的虞都其实是来寻你的,但我偏要说是想救人,我明明一直在等你,可我偏要说已经不在乎你了,我明明是害怕兮鹤的面具之下不是你,可我偏要说厌恶你。”
天空惊雷炸响,雨又大起来,庭院中簌簌叶响,一时分不清是叶声还是雨声,亦或是心跳声。
那些喧嚣似乎都很远很远,远到她什么都听不见,她看起来还算平静,只有反复勾勒茶杯纹路的手指,才泄露出她的一丝紧张不安。
这样的话,她一向觉得难以启齿。
她抬眸,看着他骤然绷紧的身影兀自笑了一下,“这次我不想找借口了,我就是很想你,想到又要和你分别,就跳下永川回来找你。”
雨水淅淅沥沥,楠木回廊湿漉漉的一片。
他默不作声,似乎在出神地望着庭院。
谢拂池迟疑一下,“……你有在听吗?”
在她抬头的刹那,一双手蓦从屏风后蓦然伸出来,将她搂进怀中,重重覆上那双他觊觎许久的唇。
清水瓷瓶碎了一地,海棠花枝落在地上,横斜疏逸,肆意妖娆。
天际乌云压顶,电闪雷鸣。
暌违多年的吻,却一点都不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