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画没敢多看一眼,匆匆用碗叩着端去竹屋卧房。
这里是画城外面的一处无名小湖,竹屋也是废弃的,竟干净整洁一应俱全,外面灵草灵兽也数不胜数。
晏画落在这里时也没多想,立刻为闻昼刮去腐肉,防止怨气扩散。还好赶在最后时刻回来了,闻昼这条腿勉强能保住,但想恢复如初却很困难。
守了一日一夜后,闻昼才勉勉强强有了一点意识,迷迷糊糊地说要喝水。
晏画当真是欣喜若狂。
这说明他浊气已经排净,开始有了自我意识。也幸而虽然在障中,但有谢拂池的结界协助,算起来也只吸取了两日的怨气。
她更加尽心尽力地照顾他,不过令她奇怪的是,闻昼呼吸和脉搏虽然不如往日有力,但也正常,不知怎地就是醒不过来。
或许他是饿了没有力气。他这种人好逸恶劳,从不肯辟谷,晏画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
于是她开始做饭。
这是第三天,她做的鱼已经勉强称得上是有个能吃的形状了。晏画将昏迷不醒的妖君扶起来,拿个竹枕垫在他身后,细致体贴地先喂他把药喝了,才夹起一筷子鱼肉塞进他嘴里。
他虽意识不清,倒也懂得吞咽,这是晏画最满意的地方。
不过这次吞咽的格外缓慢和艰难,晏画鲜少地有耐心,一顿饭慢吞吞地吃了一个半个时辰,吃完又替他探了探,一切良好她才去收拾。
厨房还残留着些鱼肉,晏画也饿了,索性夹起来尝了一口,差点吐出来——
她把醋当成了酱油。
床榻上,确认画城城主已经不在了,“昏迷”的妖君才睁开眼睛,俊美的五官皱成一团。
这辈子他就没吃过这么酸的东西,差点没忍住吐了她一身。
他痛心疾首,这药都比菜味道好。
不过能一直装下去让她照顾自己,难吃这个缺点也就可以接受了。他正长吁短叹着自己堂堂妖君,竟到了这种地步的时候。
忽然捂住胸口,吐出一口血,眼前阵阵发黑,竟是真的昏了过去。
晏画收拾好一切又折回来,自然也瞧见了地面一大滩血,她心中腾起不安,又替他探了气息灵脉心府。
气息与生机都越发微弱,却并非因为什么伤势,只是像蜡烛燃到尽头,自然而然地将要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