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障中那个孤傲而意气风发的少年,谢拂池毫不怀疑他的怨恨。他背负着这样的命运睡了一千年,他的恨,他的怨应该都很强烈吧?
但她始终相信,那个少年不会变成一个滥杀无辜的人,即使所有人都将刀尖指向他。
可是无论如何,她都要试着去相信他。
他的院中果然已空空如也,只有一些打斗痕迹和干涸的血液,谢拂池找了一会,发觉他可能真的早已做好准备,什么多余的痕迹都没留下。
苍部也因为他的缘故,多数战将已滞留城外,无所事事,更有部分被遣返回天界,其中有信他走火入魔的,也有不信的。
信是因为辰南上神不可能凭空污蔑,况且时嬴真正做这个帝君也不过短短数年,有不服的也是正常,不信自然是因为他是苍黎唯一的嫡系血脉——
神魔之怨虽然狠毒,但自可排解,为何偏要剑走偏锋,杀人夺魂?
窗外被人叩响,谢拂池低头,目光与羽衣仙子胶着在一处。
灵鸿面庞削瘦,凝望着这位倔强又冷静的谢司首。
“你也看见过?”
谢拂池率先打破平静,毫不客气地问。
灵鸿垂眸:“那些人的确死在苍黎水术之下,并且那日上神亲自去质问时,他不仅早已离开城主府,还在院中设下重重埋伏,致使上神受伤,由不得我不信。”
谢拂池点点头,抬手合上窗,“既然这样,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有。”灵鸿抬手阻止她,因为动作迟缓,甚至被窗狠狠砸了一下,她一下子眼眶通红,“我知道怎么找到他。”
谢拂池身形一滞。
灵鸿低声道:“其实他在……”
声音渐渐小下去,谢拂池不禁俯身,“什……”
她全部注意力都在灵鸿的身上,她刚说了一个字,蓦然低头。灵鸿手中忽然出现的匕首,猛地刺进她的腹部。
蓝色的毒液浸透在她的血液里,却在瞬间夺走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灵鸿眼中闪烁着晦涩不明的光,“我告诉上神,只要将你在三日内濒死的消息传出去,他就一定会回来。刚刚魔军见城门大开,已经召集人手围攻,你的兄长也已经被上神调去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