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棠宁痛哼一声,赤着眼,浑然不顾那剑要穿透自己的胸膛,手中玄鳞剑若万钧,携带灼灼赤焰狠狠刺向谢拂池的心脏——
阿弥失声,“帝姬!”
伴随着清宁瓶清脆裂开的声音响起后,风忽起于庭院之间,卷着木芙蓉花飞向天际。
一个白影极速掠来,一手揽住躲闪不及的谢拂池,将她抱入怀中,一手握住玄鳞剑,一道神力顺着剑刃反震给棠宁。
棠宁只觉脸上一刺,眼中淌下温热液体,瞬间看不清眼前景象,她不由惊叫一声连忙松手,玄鳞剑被一股力量吸走。
随即又是两道神力化刃,一道袭向铜狼,将已经气息奄奄的它们以蛮力绞成粉碎,另一道袭向她面门,顷刻将她冻结成一座雪雕。
门外一声惊动,不知是什么。
谢拂池见他还想动手,生怕他立刻将棠宁杀死,毫不犹豫地抱住他,“她知道九渊入口。”
时嬴身子微颤,低头看着靠着自己的谢拂池,见她浑身是血,唇瓣阖动一下,没有说话。
终于尘埃落定,谢拂池喘了口气,将剑尾青珠小心翼翼地纳入怀中,看着断裂的簪剑,几不可查察地一叹,就说这玩意不结实。
剑就是剑,两方开刃,锋芒毕露,又岂可与簪混作一谈?
她起身去拔出棠宁胸口的那刃断剑,青泓一漾,手腕却又被狠狠一拽,重新跌落时嬴怀中。
耳畔似有轻微的,锐器入体的声音。
这一抱倒是跟刚刚不同,也与上次不同,他分明在紧紧禁锢着自己,不许自己离开一步,明明初见时倨傲冷漠的神君,此刻竟端地生出几分蛮横的力量。
这感觉,竟与那夜喂她吃药一样。
吃药……
谢拂池脑中闪过一个画面,夜色朦胧间,她主动环住时嬴的腰,贴在他胸前,目光是连她自己都没有想过的依恋温和。
而那画面中的时嬴竟也不躲,反而有些茫然地微微仰头。
这是什么鬼?谢拂池心神大震,手抵住时嬴胸口,缓缓地,又不容抗拒地将他推开。
时嬴一愣,默不作声地松手。
谢拂池立刻退了一步,正色道:“我必须纠正一下,即使你抱着我,我也不能减轻——”
她目光在他肩上凝住,一片深红血迹自那里洇开,以极为夸张的速度扩散开来。
不知何时出现的闻昼妖君正静静站在身后,神情复杂地看着时嬴,他手腕一动,将玄鳞从缓缓拔出来。
遭此突然一击,时嬴本就耗费了大部分灵力去剥离九渊魔气,对付棠宁更是令他灵气近乎枯竭。
此刻血气翻涌,饶是努力压制,也仍有血溢出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