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珝真拔下头上的簪子,背过身去,亲手倒了一杯茶水,乌木长簪头上的白玉梅花在杯沿上轻轻敲了两下,然后她便将茶水奉到主神面前:“行行好,你不是人,大概不晓得渴死对于一个皇帝而言是多么糟糕和丢脸的死法,让我那可怜的丈夫润润嗓子吧。”
一杯茶水饮下。
皇帝咳嗽着睁开了双眼。
他猛地抬手抓住谢珝真的双手:“显明!”
“是不是......”
“是啊陛下。”谢珝真轻轻摘开了他,又将人扶回去躺好,“陛下莫怕,祂已是强弩之末,我等无需畏惧。”
皇帝大口喘息着:“可恶的东西,竟这么不要脸皮,果然不是人,哪怕是朕,也断断做不出这种用着别人的身躯,还要抢别人妻子的糟烂事儿!”
他显见是被气着了,又因主神的不可控性,而无法向从前一样将这份愤怒变得轻松起来,再转化成针对外人的毒刺。
陆晔生感觉到一阵无力。
他一个鲤鱼打挺猛地坐了起来:“不行,显明,拿纸笔来,把城里的大臣也都叫来,若朕坚持不住......得先给你们留下旨意才行!”
谢珝真低头擦擦眼角:“陛下心中记挂咱们,臣妾不胜感动,但陛下也莫要如此悲观才好——最迟今夜,那红阳教妖人就要露出本来面目了,咱们快快儿地收拾掉这些东西,再一起到草原上跑马,继续巡游咱们的天下,如何?”
皇帝的喘息声变得和缓许多,他抬手拉住谢珝真的衣袖,宛如一个孩子般眷恋地问道:“显明会陪着我的,对吗?”
“臣妾当然会一直陪着陛下。”
这一句允诺,无尽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