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留下在原地的皇帝终于缓缓地舒出一口冗长的气息,他看了一眼脸上也是难掩惊愕之色的陈贵嫔,已经顾不得再责怪她,而是对着李宗吩咐道:“五公主满月宴时,母后不是曾说过要见英国公府的诸位小姐么?”
英国公府有意分化君、谢两家的关系,采用了这个时代高门之中最常用的手段——将自己族中的年轻人与需要拉拢的对象结成一对。
只是这事儿在陆微垣的满月宴上被君家母女揭破开来,并且君悦心不惜以自己兄长乃是断袖为由,把这桩婚事给彻底推脱开了。
而胡太后心情好,有意打个圆场,便说自己要亲自为英国公府的小姐,也就是邓贤妃家中的妹妹们做个好媒。
“你去将今日这殿中发生的事情告诉母后,然后,再传讯至英国公府,就说贤妃为了怀敬贵妃葬礼操劳过重,疲惫之下,染了风寒,病卧在榻。”皇帝这般说着,看向晕倒在地上的邓贤妃,目光里没有丝毫的情意,反而充满厌恶。
同时,又带着些许的解脱之意。
说完这两个安排,皇帝又命另一个大太监冯祥将刘淑仪和陈贵嫔全部秘密地送回她们自己宫里,即日起立刻禁足,在场的诸多宫人也一样要被圈禁,涉事的芳菲与嘉琦二人,立刻杖杀之。
“......便说是刘淑仪待下过于严苛,已至这两个宫人心存怨恨,故意设计挑拨主子,才致使许美人无辜失子,在许美人身子养好之前,不宜挪动,便叫她在乐福宫侧殿暂居,至于玉春居的宫人,也全部带过来。”
“今日之事,不可走漏丝毫的风声!”皇帝眸中厉色渐起,一众宫人皆是惊颤不已,“灵堂上的事情,便由李妃全数接管,她与贤妃交好......罢了,陈贵嫔不必禁足。”
他叫住了正要被送走的陈贵嫔:“贤妃病了,她手上的事务便由你与昭贵嫔接过吧。”
陈贵嫔闻言回身行了一礼:“陛下放心,臣妾晓得该如何行事。”
她起身,又道:“许美人处的文疏出错,是贺尚仪有意为之,而她是淑妃娘娘生前亲信之人,娘娘去前已经觉察到贤妃异动,奈何她已无力回天,臣妾之所以今日会在此地,为她促成此此事......您自个儿清楚,不过陛下放心,无论臣妾,还是臣妾的母族,都对这偌大皇宫中的泼天富贵没什么野望,待昭贵嫔上手了宫务,臣妾自会回转佛堂,继续为我那枉死的孩儿祝祷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