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他疯了。
齐王拉了一把他的袖子,神秘的说:“丞相得到了什么?其实你什么也没得到。”
后胜头皮发麻,他真怕田建知道了什么。
他不知道陈平说的那五百里封地是真还是假,秦国有什么值得他相信的?他心里也不确定。
他只相信,他府中放着那几万箱奇珍异宝!
后胜把袖子奋力从田建手里抽出来。
啪地一声!后胜右颊肿了,脑子都发懵!
田建用力甩了他一巴掌,“你卖了一个国。”
后胜终于露出他讪笑的模样,“大王,臣竭尽所能,是为保住你的子孙后代,为我王挣得一个小国。”
田建失语大笑。
他被装上囚车的时候,他又抚膺自叹,絮絮叨叨自语,“先祖啊!先祖啊!您说有所献祭才可保护寡人想保护的!那么寡人如今自愿身入此局,无所惧哈哈哈哈……”
王贲、李信、章邯一众秦将看着这对君臣最后的表演,无不面露疑惑。
齐帜在临淄城楼的桅杆上被扯下的瞬间,他们的注意力刹那集中。
这意味着什么,将军们太清楚。
近十年的征战。
无数人孜孜不倦所等待着的、魂归于天的历代君王们所期盼着的……
天下之天下。
居然是由秦国实现。
这一个与戎人杂居错处,远离中原,被歧视、被鄙视、被视为蛮夷的边陲之国,它经历了自商君以来六世君主的艰苦奋斗。
苦难之中盛开的鲜花,不败的气质,永不言弃的奋斗永远值得人们瞩目,永远值得人们称颂。
秦人百年的夙愿。
即将宣告为真。
击灭六国,一统天下,已为定局。
终南山一树冰霜已消融。
“六国的哀歌,会奏响一个怎样的开始?”韩非问。
墨柒没有说话,他笑了笑,深邃的眼睛看向许栀,穿透她所有,他问道:“小公主,如何不在章台宫等候天下一统的诏令降临?”
褐色的树枝抽出了新绿。
“先生,你知道一切才刚刚开始。”
许栀直身平视韩非的眼睛,微笑道:“非先生问我,秦国会是怎样的开始。我想那会是百家争鸣的景象。”
墨柒不避讳韩非,直言道。“你还有十五年属于秦国。”
她乌黑的眼里倒映着山河,流淌着漫长的历史岁月。
“我今后全部的生命都属于秦国。”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