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明德沉默半晌,摸了摸他的脑袋,说:“你要在那跟他过得开心,也好。”
可明明,她记得小时候,桑明德总是说,我们囡囡就待在爸爸身边,你得在我的眼皮底下,我才放心。
人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情感妥协。
只不过,她还没来的及伤感,就听桑明德接了一句:“况且,清珩说也可以来国内,现在国内交通便利,我去看你也方便。”
桑南溪抱着双臂,有些无奈,她就知道昨天桑明德指定和闻清珩聊过这事儿。
桑明德还要张口说什么,桑南溪赶忙插话打断了他:“爸爸,我和清珩真的只是朋友。”
“朋友也能成爱人……”桑明德在这件事上总有属于自己的一套歪理。
桑南溪看着他精神饱满的样子,倒也不觉得那些话烦人,只在他问:“囡囡,爸爸的话你听到没有。”的时候,才佯装嗔怪地说:“小老头,你是不是嫌我在家里烦,不想养我了啊?”
桑明德伸手去刮她的鼻头:“臭丫头,净胡说什么。”
桑南溪靠在他的肩膀上,幼时宽厚的肩背不知何时已经变得佝偻消瘦。
她鼻头有些发酸,主动破除曾经的那道隔阂:“爸爸,在国外的时候,我很想你。”
桑明德的指节颤了颤,声线也有些哑然,“多大的人了,还跟爸爸撒娇。”
桑南溪抱着他的肩膀不肯松手,忍着泪,故意将话说得滑稽:“不管啊!小老头儿,你得养我一辈子,一直到我变得很老很老!”
桑明德像小时候那样揉揉她的脑袋:“好,囡囡就待在家里开开心心的,爸爸养你一辈子。”
她回家的时候,李姨已经做好了饭。
早晨起得早,吃过饭后她就有些犯困。
回了房,她却没在床上躺下了,坐在椅子上,不由看向床头的抽屉。
昨夜打开过片刻,然后又被锁上,钥匙怕是已经不知被哪堆垃圾掩盖。
这样的举动,像是在欲盖弥彰。
可只有她自己清楚,柜子里锁的,是她曾经最真诚炙热的爱情。
她不舍得丢掉那段过往。
锁住,藏好。
静静等待时间推移到某一刻,或许那时,她也总能平淡坦然地谈起过往,谈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