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会是他人生中少有的失控瞬间。
闻清珩往后退了一步,正式退回到朋友间该有的距离,与她道:“晚安。”
她默默地点头,转身说:“晚安。”
清晨的时候,她送闻清珩去机场,从宜城到沪城的机场,两个多小时的距离,但因为沪城清晨的雾气没散,道路上的能见度不高,车子开得缓慢,原本十分宽裕的时间反倒变得紧凑起来。
只留下几句话告别的时间。
进安检前,桑南溪紧拥住他,“一路平安,到了京北给我打电话。”
闻清珩同样回抱住她,“别让自己太累。”
“好。”
“别委屈自己。”
“好。”
………
闻清珩一字一句地说着叮嘱,桑南溪也认认真真地回答。
直到,他松开环抱着她的手,捧着她的脸颊轻抚过她的眉眼,“溪,不论怎样,我都希望你过得开心。”
她郑重地点头,对他笑,许下承诺:“清珩,我会的。”
周边来来往往的人不断,聚散有时,他的身影渐远,仔细想来,这好像是她第一次目送他的离开。
车子踏上返程的路,飞机的轰鸣声在头顶划过,那时,雾已尽散,她倚在车窗上,看那道被拉得很长又久久不散的尾迹云,像是在天空中随意落下的一笔涂鸦。
一直到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眼见着就要消散。
桑南溪默默收回视线,揉了揉脖子,暗暗地想,云层会散去,但情谊却不会。
她没直接回家,去了趟医院,到的时候,桑明德正好在吃饭,放下勺子问她:“清珩回去了?”
桑南溪点了点头。
病房内一时有些沉默,桑南溪洗了手,拿起桌上的筷夹了菜到桑明德碗里,笑问:“怎么?清珩一走您连饭都吃不下了?”
桑明德没有要再吃些的意思,只是叹了口气,说:“清珩人不错。”
桑南溪没再打马虎眼,直白地道:“小老头,您想让我跟他回爱丁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