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书架下抽出旧时在县学用过的垫子与薄薄的棉絮,语气平和地解释道:“这还是我求学时的物件,我睡地上,床就归你了。”
凌瑾韵望着他诚挚的面容,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她略带羞赧地按住了秦砚辞手中的垫子,脸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床足够宽敞,我们各自睡一边就好,一人一被,不必如此麻烦。”
秦砚辞细细思量,考虑到家中环境与家风,终是点了点头,接纳了这个提议。
夜幕低垂,两人各自躺下。
次日晨光微露,凌瑾韵在半梦半醒间,恍若怀抱了一只温软的大熊,安心而满足。
迷糊中,她本能地向这“玩偶”贴近,欲寻一个更舒适的睡姿。
然,思绪突转,穿越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这不是现代,哪来的玩偶?
猛然惊醒,四目相对,秦砚辞那双深邃的黑眸正注视着自己,而自己则像八爪鱼般紧。
霎时,尴尬如潮水般涌来,她猛地翻身坐直,慌乱地整理着散乱的发丝,脸颊烧得通红,“那个,真不好意思啊,我……”
秦砚辞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却依然平静答道:“没事。”
日光透过斑驳的木窗,柔和地抚摸着凌瑾韵绯红的脸庞,宣告着新一天的开始。
望着窗外炽热的阳光,凌瑾韵暗叹一声,秦砚辞所忧虑的旱灾依旧没有缓解的迹象,而灾荒之后往往紧跟的是疫病的考验,未来的路,注定更加崎岖。
走出房门,正好撞见王莲娟忙碌的身影,正在桌上摆设早餐,凌瑾韵抿唇一笑,带着几分羞涩,轻声说道:“娘,让我来帮您吧.”
“不用了,”王莲娟一边灵巧地穿梭于厨房与厅堂之间,一边回答着,手中还不停地忙活着准备早餐的琐碎事务,“老四醒了的话,就让他赶紧起来吃早饭吧。”
每人的碗边仅放置着一小块由粗糙谷物捏成的菜团子,外加一碗几乎能清晰映出人影的清汤,显得格外寒酸。
粥倒是足够大家填饱肚子,可以尽情地喝,但那稀薄如水的质地,很难说能提供多少能量。
早餐草草结束后,家中的壮劳力们已纷纷下地,尽管土地已被反复翻耕,但在这样干旱如同火炉的天气下播种,几乎等于白白浪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