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猜到今天我们让你来这里的目的吧?还有,你肯定认识这个。”
看着德国中尉手中细长的贝蒂埃步枪,薇尔莉特的脸已经白了。
“我还特意给你找的1907型呢,这玩意可不好找,1916型倒是在仓库里多的是,但毕竟你在殖民地步兵团用的就应该是这个吧?”德国中尉面带微笑,从一旁桌子上的刀鞘里抽出了闪着寒光的勒贝尔刺刀,笨拙地将其插到步枪枪口上。
薇尔莉特的嘴唇已经开始颤抖了。
“但愿这么长时间过去,你还记得应当如何使用它。”德国中尉拉了一下枪栓,谨慎地确认了弹仓里没有任何子弹后,将上好刺刀步枪塞到了薇尔莉特的铁手里,冷冷地撇下一句话,“利索点,让他们看看日耳曼女人是怎么战斗的。”
然后他便迅速走到了十几米外,死死地盯着薇尔莉特。
金属的手臂发出喀拉喀拉的声响,薇尔莉特低下头,呆滞地看着手上熟悉而陌生的“工具”,等她抬起头时,眼睛里已经噙满了泪水。正在此时,十个神态各异的囚犯在德国人的威胁下一瘸一拐地站到了墙根边,他们中个别人已经叫德国人折磨得体无完肤。
“不要磨蹭了,薇尔莉特夫人。”德国中尉看向薇尔莉特,冲着那些死刑犯努了努嘴。
薇尔莉特深呼了一口气,摆出了拼刺的架势,但却并不是对着死刑犯,而是对着德国人。德国中尉的脸立刻冷了下来,紧接着响起了两下拉动枪机的声音——一下来自于正对着薇尔莉特的冲锋枪,另一下则来自于刑场旁对着其他观众的机枪。
德国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如果薇尔莉特对他们动手,说明监狱里出现了劫法场的事件,那也就意味着他们取得了对这些观众大开杀戒的借口。
全场一片死寂,被德国人强迫拉来观刑的法国观众神色各异,无声地凝视着着薇尔莉特。
薇尔莉特的动作僵在了半空,过了几秒,她才做出了一个标准而凌厉的刺杀动作,仿佛只是为了温习一般。然后,别无选择的她便拖着灌了铅的双腿和千钧重的步枪,一步一步走到了囚犯的面前。
“我认得你,你是CH邮局的人偶薇尔莉特夫人。”第一个囚犯似乎是个学者,他悲悯的目光透过镜片戳进了薇尔莉特的心脏,“我不怪你,可怜的女士,反正我都是要死的,请你给个痛快吧。”
“麻利点,夫人,我们不是有耐心的人。”
“对不起……对不起……”薇尔莉特抽泣着举起了步枪。
“快动手吧。”学者闭上了眼睛,“别了,约安娜。”
看台上的尚贝隆见状简直要咬碎了牙:“这群王八蛋……”
一声脆响传来,坚固的勒贝尔刺刀捅穿了那名死囚的颅骨,在前额正中捅开一个洞。在场的法国观众无不倒吸一口冷气,德国人也在一旁对薇尔莉特精湛的杀人技巧啧啧称奇。
德国中尉对这一幕不能更满意了:“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是吧,薇尔莉特夫人?”
以泪洗面的薇尔莉特一声不吭,用自己的衣服擦干净了刺刀上的血迹,然后硬撑着来到了第二个死囚面前。这个死囚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当薇尔莉特端起步枪的时候,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昂起头,朝着薇尔莉特轻蔑地笑笑,开始哼唱一首薇尔莉特从未听过的歌曲:
“朋友,你是否看见黑色的乌鸦从我们的原野上飞过?”
又是一声瘆人的脆响,歌声立刻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