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温鹤绵不否认这点,心情有些复杂。
朝堂上针锋相对那么多年,到头来,她竟然能这么平静地和宁贺褚聊天,简直不可思议。
初见宁贺褚时觉得这人像只笑面狐狸,而今再看,他也老了。
久久后,温鹤绵听他喟叹一声:“温太傅,我也是状元。”
温鹤绵当然清楚古代的状元含金量有多高。
如果宁贺褚不结党营私、残害皇族,他大概也会成为一位很好的大臣。
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利用职务之便给手下人大开后门,害得多少清官蒙冤含恨而死、百姓流离失所,这些过错都是不可弥补的。
“皇室凉薄,帝王之心亦不可测。如果我没猜错,小皇帝对你,不一样吧?断袖之癖,还是对自己的老师,可真是,欺师悖德、违背伦常啊。”
宁贺褚一脸饶有兴致,丝毫没有死到临头的自觉。
温鹤绵沉默:“……”
她艰难呼出一口气,又在心中骂了谢琅这小兔崽子一万遍,没接这个话题:“宁首辅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不管他这个人到底如何,以谢琅的性子,绝不可能饶过他,温鹤绵所说的来送他一程,还真不是说说而已。
下次再见就是刑场了。
“没有了。”
宁贺褚说罢,闭上眼睛,一副平静等死的模样。
温鹤绵叹气,拿过火把欲往外走。
转身之时,听到他低低的声音传来。
“如果可以,请温太傅帮我照料一下府中那棵枇杷树。”
他死后,宁府必定会被抄家,所谓抄家,便是寸草不留,也不知为何费心保一棵树。
温鹤绵脚步一顿:“好。”
宁贺褚:“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