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熟悉的院落,徐望月唇角若有若无地勾起一抹苦笑。
她跟着长姐离开徐府的时候,除了随身的几件衣物,只带上了娘亲留给她的嫁妆盒子。
她原只打算在侯府待上数月,便要回御史府的,从小攒着的银两全都放在府里了。
从前她只以为父亲偏爱长姐,对自己从不上心,对嫡母就更不敢有任何期盼。
却不曾想他们对待陆遮哥哥,亦是如此绝情绝义。
徐望月将自己积攒多年的银子翻出来,不多,但也能帮陆遮哥哥找个干净的院子先住下。
总也能解了燃眉之急。
将银子放进红缎袋子里,徐望月站在院子门外回眸,觉得这个从小长大的院子竟如此陌生,连一丝人气都没有。
她走出院子,方才那下人还站在门口,一见到她,眼神便立刻追了过来。
寸步不移。
徐望月心中漫过一丝苦涩,想起方才下马车时裴钰对她所说的话,心立时软了半分。
她从小在徐府,是这些下人们看着长大的,可他们对自己冷漠至此。
她在侯府只待上了这些时日,裴钰和青芜,待自己都极为真诚。
她眸光一掠,眼底有些黯然。
两相对比,一向从容淡定的徐望月,眼角眉梢也染上了一丝落寞。
徐望月停下脚步,缓缓转头,微微撩起眼皮,凛冽如雪的目光将那下人牢牢地钉在原地,无法动弹。
“我要出府去,你还要跟着我吗?”
徐望月的声音清冷,眼眸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
那下人心头一颤,几乎确定,这已经不是他们府中软弱可欺的二姑娘了。
他怔愣了几秒,见徐望月走出了两步,立刻快步追上,“二姑娘,你回府也不去拜见一下夫人和老爷吗?”
徐望月停下脚步,斜睨了他一眼。
提到父亲和嫡母,徐望月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但很快调整过来,淡漠道,“父亲忙于政事,嫡母要打理府中上下,他们那么辛苦,我就不去打扰了。”
“至于你,既然唤我一声二姑娘,可还要教我做事?”
那下人身躯微微颤动,瞳孔紧缩,目光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惊恐与不安。
从前徐望月在御史府,莫说是自己,路过的狗都能冲她吠两声。
可今日,她身上的凛冽气势,平白地让他感到心中慌乱。
那下人腿一软,差点立时便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