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格强壮,性情凶猛。
如今,大都被官府、军队饲养。
罗江犬和这种叫熙河犬的犬种,大小搭配。
在熙河路编织成大网。
只要进来的,想跑出去,就是千难万难。
很有效的保护了各大棉庄的利益。
如今,熙河各地的棉庄的雇工逃亡的成功概率,直接下降了百分之九十。
而所有被抓回来的逃工,都会被官府重重惩处——因为违反契约,所以,他们必须为雇主无偿劳动一年到三年,以弥补损失。
在此期间,雇主有权,给他们戴上枷锁、镣铐,以防止他们继续逃跑。
在这样的铁拳下,熙河官府根本就不怕西贼探子、细作。
甚至巴不得,他们多来一点。于是,直接将边疆敞开,根本不对逃人做分辨。
免费的劳动力,谁不喜欢?!
在这样的情况下,现在的熙河有关方面,对西贼的动静,虽做不到了如指掌,但却也能大概猜出来。
而西贼却对大宋这边,不说一无所知,至少也是浑浑噩噩。
而早在上个月的时候,赵卨就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情报,知道了西贼国相梁乙甫已经率领着西贼的绝对精锐主力铁鹞子,到了天都山下的皋兰行宫。
梁乙甫和铁鹞子都来了。
西贼大举进攻还会远吗?
至于目标?
想都不用想,必须是兰州!
除了兰州,现阶段,熙河路没有第二个能让西贼如此大动干戈的地方。
“如今,西贼国相梁乙甫,在天都山一带,集结了其卓罗和南、右厢朝顺两大监军司的三万精锐!”
卓罗和南,右厢朝顺,皆是兰州直面的两个西夏监军司。
其以唐代的凉州为核心,是西贼的核心领土之一。
当年元昊立国,以其国为十二监军司。
当时,卓罗和南与右厢朝顺,还是大后方。
是西贼最重要的经济区和产粮区。
但现在,随着熙宁开边,大宋拥有熙河兰会。
曾经的后方,变成了前线。
兰州因此成为西贼的眼中钉,肉中刺,欲拔之而快!
“以贼之制,一旦发动,三万精锐,足可裹胁三十万丁壮,击我兰州!”赵卨轻声说道。
这是没有疑问的。
党项人的制度就是如此。
以少数两三万精锐为核心,裹胁数十万的丁壮甚至老幼妇孺,对着大宋开始一波流。
讲究的就是一个一力降十会。
而且,他们根本不在乎丁壮甚至妇孺的损失。
所以,过去历次宋夏战争,大宋方面总是容易被西贼庞大的军队所震撼。
继而不敢轻举妄动,又或者因为击溃、击败几支西贼的弱军,得意洋洋,于是轻敌冒进。
然后就被人切断后路,包围在狭小的地域,分割围歼。
从三川口,到好水川,莫不如此。
但大宋很快就吸取了经验教训。
从范文正公、韩忠献公开始,就在边境开始筑垒。
一个个堡垒,开始拔地而起。
西贼在这些堡垒前,经常被撞的头破血流。
典型的例子,就是英庙时代的广顺城之战,以及去年结束的定西城之战及五次兰州会战。
有了这么多成功经验,赵卨自然不会抄错答案。
他对向宗回道:“老夫意在兰州依托坚城要塞,固守兰州及其外围数十堡,与西贼相抗。”
“使其不得寸进!”
“待其粮尽,再以精骑掩杀,溃其主力,不求歼灭,只求击散!”
“届时……”他舔了舔嘴唇:“西贼所裹胁的数十万无辜丁壮妇孺,便皆可解救。”
“至于鬼章……”赵卨道:“老夫意将之放进来……”
“然后择机包围,将之主力围歼!”
自从被种谊赶出溪哥城后,青宜结鬼章,就带着他的部族,一直在高原上打转。
甚至还吃掉过一支深入高原太远的宋军轻骑。
这是青宜结鬼章,或者说青唐吐蕃的作战特点。
根本不在乎一城一地得失。
你想要,那就给你!
但你若一旦深入太远,补给线拉的太长。
那就不好意思了。
直接切你后路,断你粮道。
然后逼着你的大军,在高原上饿肚子,吃沙子。
最终,兵力再多,也只能含恨而退。
可这个时候,他们就会杀出来。
无论是大宋,还是党项人,都吃过吐蕃人的这个亏。
而且是大亏!
尤其是党项人,在这方面都已经有些PTSD了。
赵卨这样的老将,是很善于总结经验的。
所以,他坚决拒绝了深入高原的作战计划。
只是让河州和溪哥城,加大对青宜结鬼章麾下各部的拉拢、招诱。
如今看来,效果显著!
可靠情报显示,青宜结鬼章,正在打着迁徙的名义,带着他的主力,从高原上下来。
只要他下来了,进入到大宋控制的区域。
他再想走?
可就由不得他了!
这不止是赵卨的个人意见,也是熙河诸将,多日来的商议的结果。
向宗回听着赵卨的话,点点头:“经略相公的计议甚好,未知吾能做些什么?”
赵卨和熙河诸将一听,所有人的眼中,都放出光来。
“老夫,只想请公事,再确认一次《元祐军赏令》,是否适用于熙河诸州?”
向宗回认真的点头:“请相公以及诸位明公放心!”
“朝廷旨意已下!”
“当今官家,金口玉言,一字不改。”
“军赏令中诸般赏格,绝不会短将士们半文!”
这赏钱,即使朝廷不给,向宗回也会带着其他棉庄庄主包底兑现的。
不是他们觉悟有多高。
更不是他们有多么爱大宋。
而是,他们都知道,这一战关乎到他们能不能安安稳稳的在熙河这里种棉花,发大财。
同时也关乎着,他们的棉庄庄园里,能不能有源源不断,取之不竭的廉价雇工。
要知道,开荒可是个耗费极大的事情。
没有足够的人手,就根本开垦不了多少荒地。
如今熙河路各州,还有七成以上的土地,默默的在原地,任由野草生长,任由山风吹拂。
这些地里面,起码有四成,都是平地。
很多荒地甚至就在黄河边上!
每每想到这里,向宗回都是心如刀割。
他还能在这熙河路待多久?
一年?还是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