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之棋，四子即可围杀，至于练气，则为六子，乃至金丹，就到了十子，杀伐成本大为增加，而盘中之地又大为广阔，故舍小争而夺大势，使至一局之中，黑中有白，白中有黑，二者和合相争，只是挤压生存，却不死斗。”

无患随心落子，其意不在棋局之中，只是想着点拨灵予。

灵予谨慎相应，无患想从局外说教，灵予便想要从局中论理。

便见灵予多出妙手，让无患也有些无暇应对，再说不出话来，直至中盘，无患难得落下一子俗手，被灵予此前布下的暗子捉住，便是由守转攻，大局之势顷刻逆转，无患长考应对，最终还是只占了一百二十三万八千子，略输灵予九十九子，惜败。

“师叔承让。所谓大势，亦是由小争所成。便是煌煌大势，其中亦有薄弱，由点及面，一处破之，便可牵动万象，使胜负相反。”

灵予放松识海，舒了口气。一局不过半个时辰，但全身心地对弈，也让她有些疲惫了，更何况想以小争抢过大势，更是耗费颇多，若非她本就神识强大，则是根本做不到如此计算。

也难怪那些卜师做着无本买卖，却能赚得盆满钵满，实在是门槛有些过高了。

“师侄倒是自有一番理论呢，如此想来，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无患有些悻悻，他没想到灵予居然还能赢过他，实在是丢了老脸。却也不计较，他身处万妖山，与灵予无甚冲突，且灵予也是与他同盟的人，见她如此了得，心喜还来不及呢。

“对弈也应有个彩头，既然是我输了，那将这麒麟残骨赠与你，无论是炼丹还是炼器，都是有说法的。”

无患想了想，便掏出一根指头大的残骨，其骨质近玉非玉，虽是残破，却仍隐隐有大道道韵萦绕，若是猜的不错，竟是一截神兽遗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