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们离开后,老人随便做了点吃的,吃完后小睡了一会儿。
到下午,门口又传来嘈杂声。
老人打开门一看,又有八路军来了,身上还背着木柴。
“大娘!给您送些柴禾。”
“呦,快进屋里坐,这大冷天的,前晌刚有几个小伙子来过了,这又来送柴禾。
这怎么好意思呀!”
“大娘,俺们是路过的,不常待。看您家里柴禾不多了,就顺道儿捎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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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没见过你们几个呢,这是要到哪去啊?”
“俺们东北那疙的,在少帅手下当兵。后来鬼子不是整出个九一八嘛,俺们气不过,就跑到了关内。
谁知道关内的姜无发也就那样。
俺们就寻思着找个能打仗的部队。
就从北平、石门、邯郸一路往南,再往西。
后来就到了晋省,俺们看着八路军打鬼子,就参加了八路军。
现在在独立旅。
俺们几个打猎出身的,都练过几手,连老虎都整死过一只。
总部看俺们有两下子,就让俺们到警卫团报到。
后半晌就得走了。”
“北平?”
“啊,对,北平,俺们去过。”
“唉……南苑……”
老人目光呆滞,又想起了那段伤心的故事。
儿子从出生那一刻起,给老人带来了无尽的温馨和欢乐。
想着儿子出生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吐着小舌头的可爱模样;
想着儿子第一次学会翻身,在炕上到处滚个不停;
想着儿子第一次学习爬行,想往前爬,手脚不协调,身体却向后,急得哇哇大哭;
想着儿子第一次学会叫“娘”;
想着儿子……
这一切都结束于从南苑传回的消息:儿子失踪了。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连尸骨都无法送回自己身边。
如今,想到或者梦到儿子,都只遗留着抹不去的悲伤。
几人对视了一眼:
“大娘,是不是想起啥伤心事了?跟俺们几个唠唠呗,说出来兴许就好了。”
“南苑,我那苦命的儿子啊……”
几人马上就明白了过来,这说的应该是南苑之战。
在首都众多的道路中,以人物命名的并不多见。
而西城区的佟麟阁路、赵登禹路是其中仅有的几条。
它们记录了首都抗战历史上难以忘却的惨烈一幕。
“大娘说的南苑,是赵将军和佟将军牺牲的那次吧?”
老奶奶没有回答,目光呆滞,嘴里喃喃自语。
“我儿子要是活着,大概也跟你们几个一样大了。”
“南苑保卫战的时候,俺哥儿几个还在北平。
七千多人,死伤了五千多人。到处都是死人啊!”
“光鬼子飞机就来了好几十架,29军没有防空武器,只能干挨打。
南苑那个地方,无险可守,新修的工事,很快就炸平了。”
另一人补充道:
“当时赵将军也是在开战前一晚,才刚到南苑。
时间紧迫,就带了一个团,另外两个团还在路上。
37师主力已经撤走了。
后来,后面来的两个团也被鬼子包围,全体阵亡了。”
“就算这样,赵将军也从早上一直坚持到后半晌。
到处都在拼刺刀。
晌午的时候,赵将军他们开始突围,走到大红门,被鬼子伏击了。
赵将军就是那个时候殉国的。
倒在大红门的弟兄们,超过了一千人。”
“这还不算什么,可惜的是南苑军训团的学生兵啊。
他们之前都是大学生,有的还是中学生,十几岁,投笔从戎,当兵也才半年时间。
当兵以后,连枪都没有,更别说训练了。
就这样,也给他们安排了防守任务。
这一战之前,刚刚给他们配发了几支枪和大刀片子。
他们拿到武器还不到半个月。
本来把他们安排在南苑南面阵地。
鬼子一般不会从这边打。
谁知道哪个狗娘养的狗汉奸,给鬼子通风报信。
鬼子先用大炮猛轰,再步兵猛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