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该醒来了。”
一道苍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声音在空荡的宫殿内徘徊,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宫殿是昏暗的,布满灰尘,高高的祭台上,端坐着一座石雕像。
石雕像布满灰尘,大约在此端坐了千百年。
雕像栩栩如生,纤毫毕现。如瀑的长发垂在腰际,宛如银月的脸颊边,垂着精美的发带。
琼鼻,朱唇,垂眸,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之上。广袖长衫,虽简单却衬托出雕像的璞玉之姿。
如此巧夺天工的雕像,倘若是真人,又该何等惊艳?
整座宫殿的上空,是一座八角藻井,藻井正中央,一颗散发着淡淡光晕的黑色珠子,无任何牵引,而悬浮间。细看会发现,珠子的光晕恰好散落在底下雕像上。
静。
无声,无风,无岁月。
……
南方,一个世代以养蚕纺织,种稻为生的偏远小村子。
农历三月,地头的桑树枝发出嫩芽,鹅黄翠绿的叶子,被一只大手捋下,放到身侧的篮子里。
远处的田埂上,跑来几个孩童,身后跟着不知道谁家的黄狗。
刚插完秧的水田,看起来稀稀落落的秧苗,即使柔弱,依然倔强的迎风挺立着腰杆。
孩童奔跑着,嬉闹着,逐渐走近了摘桑叶的大人——李喻之身边。
“李叔,快家去,你娘子要生了!”跑近了的小孩七嘴八舌的说着。
“当真?”
李喻之一惊之下,险些打翻了已经摘了半篮子的桑叶。他急急稳住篮子。虽然嘴里在问,但是脚下已经离开了桑树,向着家里的方向奔跑而去。
今早上他做完家务准备出门时,晚娘还好好的,这说发动就发动了,月份还差三个月,他内心隐隐惶恐不安。
这是他和晚娘的第一个孩子啊。是他们相爱的结晶。
李喻之大步奔跑着,跑过一棵棵桑树,跑过一片片稻田,跑过弯曲的乡野小路,篮子里的桑叶早已经飞了出去,空荡荡的篮子高高甩起又落下。
李喻之跑过的这一路,只觉得是他人生最长的路。
终于,近了,他回到了和晚娘的小院子里。
推开院门,邻居家嫂子正在忙前忙后烧热水,产婆正在净手。
“晚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