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季熠提醒了他,谢观南想到有一点是对的,即使他们关系再亲密,他也认同每个人或许都需要有个可以独处的地方,这是能令人保持清醒的一个方式,想明白这点后,他爽快地把租金又续上了。
也不知为何季熠今晚想着要到这里来,平日悦庄按时会遣人来洒扫,所以不管多久没来,这小院照样是收拾得一尘不染。细看了一圈,屋里还备下了饭菜,灶上也坐了热水,显然季熠去府衙之前就让人来这里提前布置了,绝非一时兴起。
只是等他俩坐到餐桌边的时候,季熠上下眼皮已经快打起来了,谢观南拿了湿巾来替他擦手,本想劝他吃点东西,一句话没说完,季熠人已经东倒西歪了起来。两宿没睡还一直在马上疾驰,哪怕是季熠这样的体能也终于是撑不住了,谢观南只好先架着人去床上躺下。等他扒拉了几口饭菜、洗漱换了居家衣裳再到床边,季熠早已经睡沉了。
季熠这一觉睡得很安稳,几乎连睡姿都没有换过,再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他亲自挑选的黄檀木大床外侧靠坐着的谢观南,就着床边的灯正在看书。烛光下的谢观南眉目比白日里看时更舒展柔和了好些,眼神沉静,松弛状态下的嘴角都是微微上扬的,让人觉得他应该是个天生好脾气的郎君,要不是季熠见识过谢郎君的性情,他也会这么认为的。
“醒了?”谢观南合上话本,把边上小几上预备着的茶水拿过来,手试了试杯身的温度,“喝水么?尚有余温。”
“嗯。”季熠在悦庄也是这样的习惯,会有人提前预备下温着一壶茶水在他卧榻边,这个院子里没有留宿的下人,自然是谢观南记下了他的这些生活细节,他睡得不知日落月移,对睡着前一刻的事都有些恍惚,所以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约莫亥时三刻吧。”谢观南接过季熠喝完的茶盏,见他不再睡眼惺忪,像是有意想聊几句,便问,“怎么累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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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的嬉闹,再有扶着季熠躺下时谢观南都能感觉到季熠身上硬邦邦的。季熠虽说不是日日练武,但也不是个成天养尊处优的纨绔,若是只骑了几天马应该不至于一下变成这样,他很好奇在悦知风身边的季熠都经历了些什么,不是说参观演武而已么?如何才短短一个月,他那风姿绰约的倜傥王爷,给练成了一身腱子肉的壮汉?
“演武咯。”季熠伸出双臂趴过去围住谢观南的腰,“陇右那地方你知道的,不是沙子就是山,没遮没罩的,好在雨水不多,但太阳厉害,差点没给我晒秃了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