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追好似已经习惯了季熠的这种处变不惊,他倒是有心想回应谢观南充满疑问的眼神,便接着继续说他的:“虽然人是带回来了,但毕竟身份特殊,不好随便安置,所以来请王爷示下,看把那孩子放哪儿合适。”
见谢观南完全没有继续进食的意思,对他夹去的菜也无动于衷,季熠这才不情不愿地蹙了下眉,回答佟追:“送去西雷山吧。”
“西雷山?”谢观南的意外已经从听到这个消息转变为季熠居然肯让人把安南的太子带去山上,他一直觉得西雷山对于季熠而言是净土一般的存在,外界纷纷扰扰的事情,季熠是十分不愿意带回山里的,“你确定?”
“别的地方都不妥,他不能在人多的地方露面,以免多生枝节。”季熠似乎只是单纯在同谢观南解释为什么要选山上,“山上人少清静,也好掌握。”
佟追得了令很快从主屋退了出去,谢观南看着门口的视线却没有立刻收回来。之前他感慨过这是个多事之秋,可也没有想过事情会这样接二连三,密集得仿佛安排好了顺序似的,此方唱罢彼登场,连个饮场的空都不得。季熠说过在吐蕃境内控制住安南太子不是他事先策划好的,那本就是个意外,但人已经在他的掌握中,又怎么会出现佟追所说“事急从权”的情形?
“是吐蕃有事还是我们自己这边有事?”谢观南能猜到的,就只有季熠安排的人判断出无法继续久留于吐蕃,所以才会想办法把那位太子一起带走,那若非吐蕃生了变故,就一定是国内有什么事波及影响到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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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有。”季熠终于放弃了让谢观南先集中精神好好吃饭这件事,确认了不把主要的疑问给解开,他的小捕快连饭都吃不香,于是痛痛快快直接捋顺整件事说给对方听,“吐蕃方面没有动安南的太子,自然不愿背这个黑锅,之前人刚失踪他们就已经展开了搜索,而我的人怀疑原本想绑架那孩子的,是我们朝中的人,所以两头都得躲,又要防着被吐蕃人找到,也要避开我们在那里的使节等官员。”
带着安南的太子这件事本身风险就非常高,让吐蕃人知道的话就会直接成为邦交危机,又因不知道是否有朝中的人参与在其中,所以即使是面对自己的同胞也并不能掉以轻心,季熠派去的人在那的处境就变得十分被动,因此才起了回国的念头。然而即使是这样,回国也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办到的,想必他们也经历了极其艰难惊险的过程才回到这里。佟追和季熠都没说,但谢观南能想象到这回程的一路,带着安南小太子的一行人是如何举步维艰地闯过所有难关和险境,任何一个环节出错,此刻恐怕已经发生两国之间的重大纠纷了。
“你之后要去西雷山吗?”谢观南不知道安南和晏宁州的事哪一件更紧急,在他看来似乎都很要紧,“还是晏宁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