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月姝没有抬头,继续在折子上做批注,直到发现墨水越来越多,方才抬头看他。
贺兰辞长得无可挑剔,温温和和地站在一旁,身上没有一丝攻击性的气息,与霍弛完全是两个极端。
若是霍弛在这,即便她不看他,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压迫感,无所遁形。
“今日是太后的寿辰,太后还是早些歇息吧。”
裴月姝不语,那两只老狐狸明着拿她没办法,就将一些难解决的事抛给她处理。
她只需忍过这一段时日,就会活剥了那两只狐狸的皮。
“无妨,你退下吧。”
贺兰辞充耳不闻,他如今的任务就是让外人相信他与太后有私情,若是这么早就走了,外人该要说他失宠了。
也不知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竟拿走了她手上的折子。
“太后,早些歇息吧。”
他将身体压了下来,顷刻间,裴月姝就被他混合着酒香的气息包围。
裴月姝敛眉,“你喝醉了。”
贺兰辞有些腼腆地笑了笑,“微臣从小就不会喝酒,让太后见笑了。”
他的话让裴月姝想起了一个人,他也不会喝酒,每次喝完也像贺兰辞一样,呆呆傻傻地坐着。
曾经裴月姝问过他为什么会那样,他说人要学会克制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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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裴月姝知道他是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分明就是他只有安静坐着才不会出丑。
“你身上熏的是什么香?”
贺兰辞疑惑地闻了闻自己的手腕,不曾有闻到香味。
“什么香?微臣怎么闻不到?”他又凑近了一些,这下就显得有些刻意与暧昧了。
他一只手搭在桌案上,手指修长如玉,配上那张泛红的脸,可谓是秀色可餐。
裴月姝只觉这个味道很熟悉,她与贺兰辞的视线短暂交合,可她的眼中却唯有探究和审视。
哪怕贺兰辞是居高临下的那个。
“臣一直都很好奇,太后为何如此信任我,只因为太后曾救过我么?”
当然是前世的记忆,霍弛想将属于萧氏的江山夺走,而贺兰辞充其量是想做第一权臣。
她自然会更信任后者,因为后者目前想要得利只能牢牢抓紧自己。
裴月姝没有开口,贺兰辞也不觉有什么,轻笑一声,继续问他身上的味道。
“太后可是在别人身上也闻到过?”
不等裴月姝回答,大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
漆黑的夜吞噬了霍弛大半的神情,可只是那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就能让人感觉心口一滞,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贺兰辞缓缓支起身体,眯着眼,端详了半晌才道,“霍大人,这么晚来见太后可是有急事。”
裴月姝听出贺兰辞口中暗暗的挑衅,想起霍弛险些在宫道扼杀他,她垂下眸继续看折子,任由局势越发焦躁,直至冒出火星。
霍弛一言不发,一步步靠近,而贺兰辞也乖顺地远离了裴月姝,回到他作为臣子该有的位置。
“太后好兴致。”霍弛嘴角勾起一个薄凉的笑。
他可以为了长极,容许贺兰辞与她有牵扯,容许他日日进宫见她,可他们真当自己是死人吗?
裴月姝仰头看他,温声道,“霍大人有事吗?”
霍弛眼底漆黑得吓人,“有事,只能和太后一人商议。”
裴月姝看了贺兰辞一眼,贺兰辞立即行礼道,“微臣告退,明日再来侍奉太后。”
他可真是有恃无恐,还演戏演上瘾了。
裴月姝轻点桌面,甚至觉得霍弛会忍无可忍真的杀了他,结果霍弛竟一动不动让他走了。
大门重新合上,霍弛看她的眼神像是要把她吃了。
“就因为我要做摄政王,你就这样惩罚我?”
贺兰辞一流,霍弛根本不放在心上,他以为他模仿虞鹤川就能让她动心,结果他却是不明所以,自己把自己的路走死了。
她对虞鹤川只有愧疚,而且她又怎么看不出他的心思。
纵容贺兰辞的靠近,坐实流言是一桩,另一桩当然就是让他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