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吴军斥候也已经发现了湖口北门这边发生的动乱,并在第一时间把情况报告到了吴超越的面前。结果吴超越也没有任何的犹豫,马上就命令刘铭传率领所部兵马迂回到湖口北门处,开辟第三战场向北门发起进攻,同时吴超越还未雨绸缪,早早就向刘铭传交代道:“得防着湖口长毛冒充饶州长毛向你诈降,叫准备投降的长毛先放下武器,否则格杀勿论!”
刘铭传带着本部人马匆匆赶往北门去后,地道那边传来急报,说是太平军挖通了连接吴军地道的地道,正在以毒烟战术熏攻吴军工兵,吴超越闻报也没犹豫,喝令道:“叫我们的工兵堵死烟口,重新再挖地道!”
“镇南王,城里的长毛已经乱了,用不着再挖地道了吧?”戴文节疑惑问道。
“稳妥起见,林启荣这个长毛太顽强,得多留几手。”吴超越神情谨慎的摇头,不敢把所有的破城希望全部寄托在里应外合这一个办法上。
这时,湖口南门那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城门前火光迸发,吴超越赶紧举起望远镜细看,却十分遗憾看到湖口南门虽然已经破裂,却没有倒塌粉碎,更没有露出进城道路,很明显太平军已经用土石堵塞了城门甬道,吴超越大为惋惜,可是又无可奈何。
还有让吴超越更无奈的,之前靠着城内突然爆炸创造的战机,蚁附攻城的西南吴军倒是一度几次冲上城头,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西南吴军却是连冲到城墙上半段都是困难重重,彻底被太平军冰雹雨点般的枪弹滚石压制在了城墙下方,死伤不断却难以前进半步。——不过这也不奇怪,和身经百战的湖口太平军比起来,剿匪出身的西南吴军在战斗力和战场经验方面明显要逊色许多,再加上湖口太平军又有地利优势,西南吴军冲不上城墙也是情理中事。
“第一波攻击如果是派我的直接兵团就好了,肯定就已经在城墙上站稳脚步了。”
惋惜没能把握住机会的同时,吴超越又仔细盘算了一下是否应该立即投入自己的嫡系精锐,结果权衡再三,吴超越却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暗道:“还是算了,战机已经错过,这个时候投入精锐起不了一锤定音的作用,相反还有可能挫折锐气。还是再等一等,看看刘铭传那边再说,等刘铭传替我牵制住了长毛的精锐预备队,然后再出动精锐效果更好。”
枪炮不断的激战中,带着吴超越的期望,刘铭传所部急匆匆的迂回到了湖口的北门战场,也毫不犹豫的向湖口北门发起了正面强攻,但是十分遗憾,吴军之前为了诱使湖口太平军突围,在湖口北门这边没有做太多准备,护城河连壕桥车都没有搭建,刘铭传军必须要临时搭建桥梁或者冲过太平军火力重点封锁的过河石桥才能摸到湖口北门的城墙,自然也就无法迅速对湖口城北门形成有力威胁。所以刘铭传也别无选择,只能是一边指挥吴军将士用随军带来的壕桥车搭建过河桥梁,一边祈祷上天保佑,让城里的内应能够多坚持一段时间,等到自军大量过河攻城。
祷告无用,才刚发现吴军逼近北门,经验丰富的林启荣就已经指挥预备队全力靠近城门,一边向城上投入兵力补强防守,一边艰难的分辨敌我,驱逐穿着同样服装的季荣先叛军,也成功的抢在刘铭传军大举攻城之前做到了这点,基本肃清了城门和上城台阶附近的季荣先叛军,为挡住刘铭传军攻城奠定了坚实基础。
两架沉重的壕桥车终于艰难的先后搭建在护城河上,一个营的吴军将士抬着飞梯呐喊冲锋,迅速逼近到了湖口北门城下,然而很可惜,已经稳住了局面的湖口太平军枪炮齐下,砖头石块雨点般的砸落,不但彻底压制住了吴军的冲锋势头,还给攻城吴军带去相当不少的死伤,刘铭传在城外懊恼大骂,惋惜内应的废物无能,林启荣却是在北门城上长舒了一口气,庆幸道:“险啊,要是妖兵再来得快一些,北门就危险了。”
庆幸之余,为了防范季荣先叛军又来冲击北门,林启荣没敢有任何的掉以轻心,又果断命令城下军队严密戒备,不要给季荣先叛军任何的反击机会。可是让林启荣诧异万分的是,十几分钟过去了,不但没有大股的叛军反攻北门,相反北门周边街道中的枪声益发稀疏,很明显战斗已经越来越少。
“奇怪?把季荣先那个狗贼的叛兵都杀光了?不可能有这么快啊?啊!不对!”
疑惑着季荣先叛军迅速在北门战场消失的同时,林启荣突然全身一震,下意识的把目光看向了正南面战事最为激烈的南门主战场方向,脸色再次苍白如纸,心头狂吼,“不会吧?季荣先那个奸贼,能奸诈恶毒到这个地步?!”
被林启荣猜中,同一时间湖口城内的街道上,季荣先果然正在带着大股叛军向湖口南门方向狂奔,还一边跑一边吼叫道:“快!快!去南门接应镇南王的主力,镇南王的主力全都在南门城外,我们从背后一打,镇南王的主力就能乘机打进来了!想升官发财的,跟老子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