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泰恶狠狠的举起右手,在空中切了一下。
明白对方意思的刘封摇了摇头:“没事,就让他们跟着好了。”
就这几天功夫,周泰和蒋钦已经跟着徐盛、潘璋,对刘封改变了称呼,也叫起了少主。
刘封倒是无所谓,只要自己老爹不在意就好。
“走,该是去糜家拜访的时间了。”
刘封早就问清楚糜府的位置,转个方向就朝那里走去。
许勤派的人也不知道自己暴露了,一路尾随着对方到了糜府后,眼看着对方递上名帖,然后糜府大开中门,恭恭敬敬的将他迎入府中后,赶忙回王府报信去了。
也不知刘封是来的巧,还是不巧。
糜家二少爷糜芳刚刚等来了征辟他的州使,应辟成为了琅琊郡太守。
在大摆宴席,邀请众多好友庆祝过一番之后,糜芳已经在两天前离开了朐县,前往郯城拜会方伯,然后走马上任了。
但接到刘封的名帖后,却是惊动了在家荣养的老家主糜甑。
“来的是个少年?”
糜甑看着手里的名帖,上面赫然写的是刘封二字。
他忍不住有些犹疑,方伯家的儿子什么时候跑来我们朐县了?
不过小心无大错,和糜竺一样,糜甑性格沉稳谨慎,轻易并不得罪人,得罪了的话,那对方就得做不成人了。
“打开中门,我亲自去迎。”
糜甑直接将手里的名帖收好,吩咐近侍:“为我更衣。”
很快,糜甑就换好了一身正装,走到大门内,一眼就看见了从门房中恰好走出来的刘封。
糜甑能够一眼就认出刘封,一方面是刘封确实出彩,有着一股别人难以模仿的独特气质,让他鹤立鸡群。
另一方面,也是糜竺早就偷偷木刻了刘备、刘封父子俩的画像,使亲信心腹送回东海。
糜甑自然是第一时间就看过了,而且还反复观摩,铭记于心,以免见面不识,那丢人可就丢大了。
“竟然真是公子,不想您亲临寒舍,甑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一看见来人,糜甑就知道却是刘封,隔了老远就准备大礼参拜。
刘封一见,吃了一惊,赶忙快步冲了过去,堪堪扶住了糜甑。
“糜老丈,何须如此。”
刘封扶起糜甑,谦逊道:“小子在郯城,可是对别驾以叔父相称的。别驾勤政爱民,日夜操劳,为我父拾遗补缺,如此州中能有此安宁,皆是别驾之功也。”
糜甑被刘封扶着,听着对方的话,边听边点头:“子仲虽为人沉稳,却缺少智谋,幸得方伯不弃,愿辟他为别驾,虽滥竽充数,却也要尽力而为。能得公子夸奖,也算是他的福分。”
刘封赶忙推辞,两人一番客套交谈,倒是都摸清楚了对方的立场。
刘封心中暗喜,在糜甑的引领下,两人进了福楼。
这福楼不但精美,而且还是天然的密室。
只要上了三楼后,将仆役驱离,就没有人再能偷听得了。
既然双方都确认过对方的立场,上了福楼之后,刘封也就没有多敷言,称赞了几句福楼的精美后,他就直入正题。
“糜老丈,小子有一些想法,想请您老给把把关,不吝赐教,不知您是否愿意?”
糜甑想起子仲来信,信里经常提到刘封常有别出心裁的想法和念头,而且还都具有不小的可行性。
现在看来,子仲所言非虚。
光是刘封只是刚上门,就有想法要亮,这也勾起了糜甑的好奇心。
糜甑故此接道:“赐教不敢当,不过若只是看看,老朽也想听听少主的想法。”
刘封转头朝着徐盛点了点头,后者赶忙从背后取出一个盒子,打开之后放到糜甑面前。
“糜老丈,这些绢帛之上,便是小子此次前来的目的。只是不知糜家是否愿意同小子合作,共襄盛举。”
糜甑看了眼刘封,又看了看匣子。
匣子里一分为二,各卷着一束绢帛。
糜甑先挑了个晒盐法的绢帛看了起来。
这可真就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一束绢帛有数张帛书,上面分别记录着文字和图画。
文字是记录了晒盐法的详细步骤和所需人工、器械,而图画则是干脆的将晒盐法的各个工序给画了出来。
即便以糜甑的沉稳,此时他的手都出现了轻微的颤抖。
这哪里是赐教?
这分明是金山堵门啊。
糜甑都年过花甲,直奔古稀了,还能不明白刘封的潜台词?
不过他也是沉的住气,看了眼刘封,见对方没有开口的意思,只是冲着自己微笑,到嘴的话硬生生给咽了下去。
以他的经验来看,这晒盐之法,胜过眼下的煮盐法太多。
毫不夸张的说,晒盐法无论是在人工,成本,耗费,产量,质量等诸多方面彻底碾压煮盐法,同时还能将大片大片的海岸滩涂变废为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