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漾垂首畏畏缩缩道:“小公主可醒?我有话问她。”
李怀瑾脸色阴冷,谁教他这样叫的,方才怒气还未散,掐着他的脖颈,将他轻松拎起:
“称她公主,再敢叫小公主,本王要你命!”
李元漾心口传来窒息感,那心窍忽然停止跳动,少年五指就如火钳般焚烧着他的生命,若再盛怒一分,恐会让他化成灰烬,喘息之机,是被扔出几十米外。
他睁着铜铃大眼,躺在冰天雪地中,看着彤云密布的天际,如厚重密网。
他逃不了被李怀瑾镇压的命运,似铁般坚硬的眸色,随着雪花落在睫毛,鬓角划过一滴泪珠:
“是我杀她,是我错了,我对不起她,穆锦安....”
听不清他的声音是忏悔,还是藏拙,唯有雪地中一抹金色,熠熠生辉,他小心翼翼捧在手中,回想起那年:
长安城西市街边有株桃树,春日盛开时,桃花灼灼,恍若朝霞,花瓣随风轻轻颤动,一朵被吹落在他眉心。
他方从西市卖完几匹好马驹,手中拿着一包银钱,神采奕奕,想着去酒楼买些马奶酒,长安的桂花酒他喝不惯,身后传来小女孩的声音:
“哥哥,这是你的吗?”
他转过身并未瞧见有人,又往前走去,只觉有人拖着他,他垂眸往下看去。
她乌黑发丝上血迹淋淋,衣衫袖子被扯掉一半,脸颊脏兮兮,目光是不属于小孩眼中该有的黯然绝望,手中拿着破碗,里面只放着一文钱。
小女奴稚嫩又期期艾艾的声音让人心疼,她够不着他的手,李元漾蹲下身来,从她手中接过那耳饰,瞧她碗中还未要到饭。
那串黄金耳饰上面是小金珠和圆形金片,似繁花盛开,精巧绝伦,中间坠着三颗大小不同的圆润金珠。
下面是细小流苏,他连着流苏和第三颗珠子一起拽下,又将流苏收起来,待回头将流苏与第二颗金珠接起来,将第三颗金珠放在她碗中:
“小女奴,谢谢你,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
小女奴看着他,摸着他脖颈上戴着的狼牙,牙型饱满,金银镶嵌,中间一点小小的口子,生怕远处的奴隶主瞧见,凑在他面庞,小声道:
“哥哥,你能带我走吗?我很勤快,给你洗衣裳,做饭。”
李元漾望着远处盯紧小女奴的妇人,还未回答,整个人脚掌离地,衣衫被人揪着提起,那伙人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