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渊瞧了一眼便沉声道:“如今江南地带一连数月的阴雨绵延不绝,不曾消停,这般的山洪洪涝并不是一处两处,前几日,莲城那边的江水也已经决堤了。”
楚王听到便叹了一口气,瞧着阴郁的天色摇了摇头,“这雨若是再下下去,怕是灾难不断。”
楚渊不多话,只淡淡一句,“天灾远远不及人祸。”
孟挽只听得云里雾里,她在京城土生土长,虽是也随着孟父孟母出过远门,但再远也是在京城周边,鲜少踏足江南这一带,亦不理解这雨水跟洪涝有何关联,更不理解这汹涌的河水会带来什么灾害。
晚间时分,几人到底是在暮色四合时堪堪翻出了山,却是没见到预想之中的村落。入目除了汹涌而去的河水,河水中还依稀可以瞧见被淹没的民舍,随处可见被冲散的茅草,河边还不时能瞧见死去的鸡鸭,一片荒芜冷清,萧条破败。
天色雾霭沉沉,河水还不停地漫上来,一个劲地往外扩张,孟挽看了看脚下,兴许再下几日大雨,这河水兴许会将她脚下的土地都淹没也说不定。
彼时孟挽真真切切地瞧见这一幕,才终于明白,这江南一带的民众大多以田地种植为生,而这汹涌的河水不仅仅能淹没种植作物庄稼的田地,还会淹没房舍,使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这江南大部分的灾民大抵亦是由此而来。
孟挽在瞧见这一幕时,跟旁边的楚渊道,“我根本不理解为何江南如今这番境地,宫中那位为何还可以安坐朝堂之上,载歌载舞,他每夜睡下时分不应有所愧疚?”
这也只是江南的一隅之地,这江南一带不仅仅眼前这一隅之地的苦难,还有更多更多,她便是想到此处都觉得心中不安稳。
楚渊低眉看着孟挽,眼中仍是一片平静。
宫中那位若是真有所愧疚,亦不会安坐朝堂之上,载歌载舞,不顾这江南一带正身处水火之中,颠沛流离的平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