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吗?我甚至没来得及打开细看过。很可惜,若是在还你却也没关系,可包在带出洞前,就被水银心瓣那头巨妖盯上了,为了保命我只能丢给他,这才侥幸活了下来。”她撑了个懒腰,安慰似的拍拍我,说:“就当从没拥有过吧,反正它本就是吕库古家族的财产。”
“这叫我如何向林锐交待?咱们还指着它去求尤比西奥,通过妖法重返镜像世界。”
“你是不是把咱俩都当蠢货了?”哪知勿忘我心思根本不在我身上,她丽眼圆睁,冲着Krys高声喝问:“别给脸不要脸,若继续撒谎,我就要揭你老底了。你俩到底在包里找什么?”
“我真的不记得了,”Krys面色泛红,往我身边使劲靠了靠,说:“对了,虽然记忆不完整,但我记得是为了促成某件事的成型,现在发生的一切对我俩来说,全部是历史啊。”
“你别逼她,我也有过丧失记忆的时刻,那是很痛苦的。”我点起三支烟,分别递给俩人,建议不如去回避场再走一遭,看能否取回那只背包,重新查找一遍便全清楚了。
“嗯,迟早会去拜访的,但绝对要避开午夜时分,现在快十一点了,多待几小时后再说吧。”勿忘我从驾驶座爬过来,往我身上一倒,指着Krys说:“这都是为了她好。”
“怎么说?你又看出什么来了?”我不由挠了挠头,问:“她还有什么惊天秘密隐瞒着?”
原来,前一晚受到小老汉邀请,我与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回避场,但在临近午夜时Krys话没说完忽然掉头就跑,并说这是第一晚鬼抬头,不能让丽姬娅和格兰特撞在一起。这些全是鬼扯,她正是利用了世界之子不熟极暗世界的套路,信口胡编的。所谓的鬼抬头是指炫彩的甦醒,与两只老妖无关。但被种下妖魂之人,却会在那一刻瞧见对方真身。换句话说,始终给我朦胧之感的那个女人,将被尤比西奥看得一清二楚,那么,这在将来可能会是个麻烦。
“我怎会知道的?”勿忘我探出手抚摸着Krys的脸庞,奸笑起来:“别忘了我是只半妖,也同样懂得如何看破一部分时空线,咱俩半斤八两,都是妖怪,你岂能瞒得过我呢?”
猛然之间,我的心倒悬起来。是啊,这两个女人的本质全是半妖,我坐在她们之中,不就是理想的宵夜么?适才她们在饭局上都不怎么吃喝,没准图的就是我这顿加餐。人在恐惧时,也许会散发出某种气味,弥利耶很快注意到我额头冷汗淋漓,便将手探了进来,霎那间一股冰寒直透五脏六腑,这对爪子,绝不是活人,她就像自己所说,死去已久。
“我能在一霎那间掏出肝脏,你连痛苦都感触不到就死了,现在你还觉得我性感吗?仍想要泡我么?”她狞笑了几声,慢慢松开手,板起脸来威吓道:“所以,你最好放明白些,去替我说服那个胖子,如此才能看见明早的日出。不然,空屋的地窖就是你的下场。”
恰在此时,坐在另一头的Kris打了个哈欠,双目迟滞下来,直到烟蒂烧到手方才惊觉。她见弥利耶正拿吃人一事取笑我,不由沉下脸来,问:“诶?你这小贱人怎么还没走?”
“哈哈,终于还是来了,我在等的就是你啊!”勿忘我狂喜不已,像丢稻草般将我甩到一旁,攀着她肩头,问:“可他妈我左看右看,就是看不破你的真身到底是谁,你找小傻妞联手,倒底想要干成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妨告诉我,咱们都是恶人,没准能互惠互利呢。”
“你即便成了末裔那般的老妖,也休想看破,因为我对你来说是个不存在的人。刚才那种话,我不想下一次再听见,这个小家伙很重要,你若敢动他我就找你拼命!”
弥利耶本就是贪图口头之快的人,见她磨拳霍霍,用力推开门打算干上一架打发时间,Krys自当不甘示弱,也气鼓鼓爬下车,俩人在车道上摆开了架势。我担心弥利耶动手没有轻重,万一误伤了她,或者划破Krys俏丽脸庞,回旅店我不好交代。刚想拉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盯着勿忘我的脸左右端详,忽然大笑起来:“我的天哪,原来你就是那个关键之人。”
弥利耶早就等得不耐其烦,未等她说完,便如一道闪电刺来,俩人肢体撞上的一极瞬,气浪将我震飞出去,直直砸在水泥石墩上方才止住,我撑起身打算爬到车后暂避,她俩居然已经打完了。勿忘我暗叹了一声厉害,抬起自己温润的手掌,说:“和为贵,咱们停火。”
我借口去买些饮料,快速逃离了两只老妖的视线,当从24小时便利店回来时,见她们正坐靠在车引擎盖上抽着我的烟,似乎已在这段时间里,彼此交换了意见并达成妥协。
“没想到命格这种事,居然屡屡发生在你我他之间,真是天大的造化。”勿忘我朝近在咫尺的梅赛德斯奔驰体育场方向指了指,道:“还要等那么久,又找不到人打架,老胳臂老腿恐怕要生锈,那里有家希尔顿花园酒店,正好可以去定间房睡下,此外她也需要休息。”
就这样,她开着车将我俩拉到酒店,然后独自走去前台。这种时间,跑来酒店开房的年轻男女,大多都不是正经人,而是不知打哪家夜店刚出来,找上几个女的勾肩搭背来销魂。好在弥利耶与Krys穿得都很正统,表面看像写字间里的白领,门厅和保安都不怎么怀疑,只道是连夜工作来不及归家的那种人。不过,她们的姿容太过绝丽,引得边上人不住打量,这却令我深感颇不自在。
推开房门,Krys直奔大床,一放平身子,立即呼呼大睡起来,我上前推了推,纹丝不动就跟死了那般。弥利耶让我休要理会,自己宽衣解带坐在圈椅上看起电视来。我内心异常激动,口头却在问这样是不是不太方便,要不我再去定间房?她只管坐着冷笑,什么都不答。
“你不会是想搞偷拍,然后打算出我洋相吧?这样不太好吧,毕竟我有Dixie了。”
“屁的九频道Dixie,在阴蜮的臭池前在燕子窝,你垂涎我的身体,从没少偷便宜,厚颜无耻的跟条癞皮狗似的,就差跪下了。我早就觉察出来,还说什么随你们四海漂泊,你这颗小脑袋究竟在想些什么?恐怕惦记我都快惦记疯了。不然为啥老在别人面前提到我?按理说一个死人不值得你那么念念不忘。”
书桌台上的大玻璃镜子,倒映著一张极度丑陋,却又极度美丽的脊背,曾经的鬼牙齿马已不复存在,在那高度烧伤的粗大疤痕上,佈满清晰可见的刀伤。那是在无尽的岁月裡,挣扎在厮杀中凶残敌人给她留下的标记。而同时它却又是瑰丽的,那是女人身上唯一能见到肌肉的部位。窗外雨幕的波光流离,令这幕激情之刻仿若仙境。我迷醉在爱的海洋裡,甚至记不起整个过程何时开始,又是何时结束的。
激烈运动过后,我带着满足的笑容进入梦乡,人还未深眠就被她连拖带拽拉起,挑开窗帘一看,天边早已是泛红。Krys穿戴齐整,正襟危坐在厅里看电视。
“现在去回避场要回背包么?”我急急忙忙地刷着牙,不住回头问她。
“包固然是要拿的,但现在老娘决定,得去挽救歪嘴男人的狗命,顺便找那个小破孩多谈些条件,快走快走。”她一把拧住我领子,拖到屋门前,指着门框笑道:“这是道分水岭,当你越过这条线,也就意味着咱们的奇妙旅程即将开始了,心不心动?那就绑上安全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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