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张嘴反驳,指出在她召唤时,有些灵魂并没有过来,这就是为什么她终究没把艾德里安等带回来。虽然乔的魔法有那种限制,但不意味着现在就不能编辑,或许她就可以做些类似的工作。

毕竟,或许她还真有一把能够刺入卡律布狄斯胸膛的利刃。

“我有一计,”她高声说道,“但它的内容,你们不可知晓。如果他窥探你们的内心——他确实有这种能力——就全完了。”她站了起来,其他人一同。

“请问指示?”铁血发问,“我们不能只说不做啊。”

“我们会有动作,”她朝河边一指,“我们要向他进军,孤注一掷,看看这不死大军的实力如何。我们要证明给他看:我们有他想要的东西,当他来拿时……”她把左轮手枪收回皮套,“我们就会终结这一切,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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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要找一个清静隐蔽的地方,谁都绝不会看到她的计划。如果谁看偷看一眼,卡律布狄斯一定会发觉。他们对抗他的唯一希望,就是杀人于无形。和其他天角兽在一起,她的境况很安全,但她十分怀疑余晖想加入进来。

她发现了一间离塔不太远的完好住宅,并走了进去。地方不太大——蒙迪城要收容全世界来的幸存者,只能缩小每个人的生存空间:在长二十英尺、宽十英尺的屋子里,住下了六只小马。她径直走到房间纵深,随着擎起灯盏:桌上还残留着食物,稍微有些腐烂,苍蝇在发绿的藻泥旁嗡嗡叫——那是这几天来他们共同的食物,这就是末世的苟延罢。

但住这的这一家子已经尽力打点这地方了。有图画挂在墙上,她还认出至少一个,这让她很吃惊。还有一个她从没见过的逃难者,但这不重要。她想起他们所有了:玛丽萨到了最艰难的时候,但就算这样,她也挺了过来,在一家军火工厂工作时和一匹独角兽恋爱,并生养甚多。大多数他们的“选项”箱子都装满了小马驹的玩具,她从箱子中浮起一个,那是一只丰满的人形玩偶。

“我知道你意味所指,人类。”确切来说,这不是她经常听到的声音。她知道很多对死者的魔法,但这次她却没办法感知它的主人。但还有其他的灵性涌了上来,丝毫不弱,同样明显——就是她最惧怕见到的那种:她在过去的很多年中用了很多名字,但大多数小马叫她苍白之马。

档案环顾四周,发现房间最深处那扇坚固的门四周升腾起异样的雾气。就算饱经围攻,照明系统依旧完好无损,但不论多亮都照不到那里。她比天角兽还要高大,实际上档案已经不把她看成小马了,而是看成一个人。那声音不属于任何性别,实际上根本没有声音。只是她比所有文明都要古老,超越了档案的记忆。

“你是要阻止我?”亚历克斯抬起一只蹄子问道。她已经卸掉了所有武装,散在灶台上。她只会带两样东西,一个是她的水晶收音机,另一个是她老旧的手枪“犬狼”,不会再带别的了。

刹那之间,那影子便离她只有一步之遥,像一个冷酷的鬼魂。房间四下都上了霜,饭碗从上到下都冻住了。对普通生物,这种情况下害怕结果再正常不过了,“就算年岁和你一样大的,也会拼命对抗。你奔逃,但徒劳无功。时候到了,我要拿走属于我的一切。你可以选择生存,你也活得好好的。其他人——就是那些漂浮着游泳的东西——已经逝去,他们让你免于一死。上古世代的孩子啊,从造物主手中出逃来的,你要在这里得胜安息。”

她伸出一只苍白的手,好像要拿去亚历克斯的项链,但亚历克斯不会允许的——她不打算拱手让出。她后退一步:“你要和我撒我已经对部下撒了千万遍的谎言,就是‘故事只有结束了才有意义,生与死同等重要’吗?或者是‘时间的末了会有救赎’吗?”

没等对方回答,“就算它们都是谎言——但我们也可能不在意。这些年来,我们直面挫败,所以我们挺了过来。我们不论何种环境,我们都注定要存留:疾病、掠夺者、恶劣气候,以及这寰宇本身的敌意。我还不能就此罢休,我不会成为这一史诗的终结者。”

“如果你失败了,”那声音径直耳语道,“你会比那糟的多。”档案朝一边瞥去,但什么也没有。灯重新亮了起来,苍白之马已经离开了。她独来独往,就像平素一样。

当然,她也不完全是单独行动。她能听到另一个声音,就在她解封地狱之钥之后,但现在她听不进那声音的内容,任凭它们作了耳旁风。“对,就这样,跟着我,我们将所向披靡。我们不但会存留下来,还会把那恶魔送回老家!然后,我们就能找回所有失丧的灵魂,让家庭重聚,历史重圆。我们能补救一切,没有什么会再被遗忘了。”

“听起来不错,”档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