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木楼梯通向一扇小门,锻造作了个蹄势让菊跟着他,“你可能听不懂的,”他低声说,“你还太年轻了,不适合学习语言,你只要保持微笑,如果出了什么问题就帮我。”
“嗯…”
锻造用一只蹄子敲了敲门,只有一片沉寂。
他皱着眉头又敲了敲门,“怎么回事,至少他的妻子应该在家。”
这一次,确实有什么东西从屋子里动了起来,马蹄声传到门口,门闩动了一下,门猛地打开了。
房子的内部很暗,一匹小马的脸露了出来,他们只能从门缝里看到里面的景象,这是一匹年长的雄性陆马,有着粉红色的皮毛和明亮的蓝色鬃毛,他看上去一点也不热情,和他皮毛的风格完全相反。
“{你好}”锻造打招呼到,“{你今天捕的鱼儿怎样?}”
“{你好,它们还行吧,}”渔夫说,“{可是我看你还是走吧。}”
“{我们可是根据你的要求而来的!}”锻造争辩着,把蹄子插进了门里,挡住了正在关上的门,“{我抱歉如果你不相信我们的主任,可是她只是想帮助你们的。我保证我们来的原只是为了知道你在哪里看到那个怪物。知道了这些,我们就会马上离开。}”
“{你们不可以来这里的。}”渔夫说,“{我看你们还是离开吧。}”
(此处的加粗斜体在原文是中文)
虽然菊听不懂渔夫在说什么,但菊能听出他语气的变化。*情况好像不妙。*随着门的打开,那股气味变得更加浓烈,这是一种熟悉的味道,和她在激浪闻到的味道是一样的,在她父母逝去的旧日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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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吵越来越激烈,绣线菊没有理睬他们,她闭上眼睛,回忆起自己的痛苦。这次要容易得多,有了熟悉的气味,和她从那些话里感觉到的黑暗,那是一种痛苦,一种无声的被迫的绝望。
*记住你的痛苦,你的痛苦是成功的关键,你的灵魂就是你的武器,刀锋能分开万物,凡有智慧的,我们不加害于他。*似乎魂剪本身渴望被召唤,绣线菊不像练习时那样感到空虚,她没有感到麻木和疼痛,她只感到一种热切的期待。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那扇脆弱的木门向外炸开,撞在了锻造身上,那一击使他掉下了台阶,穿过栏杆,砰的一声掉在地上。很明显,是锻造替她挡住了这些。
不幸的是,她现在正独自和渔夫呆在一起,在热带阳光的照耀下,菊发现这匹小马并不像是她所看到的那样正常。他的后脑勺上长着一层厚厚的东西,那是一种细长的白色真菌,它缠绕着他的身体,渗出令马作呕的绿色液体,它现在正向绣线菊冲了过来。
一秒钟后,菊的魂剪已经在她的蹄子上形成,它迸发出耀眼的光芒。菊微微向迎面而来的小马弯下身子,魂剪似乎也在期待着这一击。菊尖叫着,举起剑挡住自己,她甚至没有像在渔夫冲过来时那样把刀对准他。
它想要接近菊,但它没有成功,菊第一次感觉到刀锋上的阻力,因为它扎进了渔夫的脖子里,这感觉不像树桩……它没有在肉上划出一道干净的切口,它好像失去了作用。那匹小马仍然撞在了菊的身上,把她撞下了楼梯,当她又踢又叫地跌倒时,她的魂剪消失了,接着一个重物落在她身上,把她压在地上。
那是一具尸体,绣线菊尖叫着,又刨又跳地想从那东西下面钻出来,她奋力一跳,猛地站起身来。
渔夫的脖子上有一个她刺过而留下的伤口,绣线菊往身旁一看,意识到锻造正站在她身边,他正在把粘在他制服上的泥土掸掉,菊只能看出制服的表面有一个微弱的烧伤痕迹,就在菊注视着锻造的时候,一个像柏油一样的油状液体从那个渔夫的脖子冒了出来,它一接触到空气就像是沸腾了一样,燃烧着发出嘶嘶声和爆裂声。
绣线菊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它。
“我不会让你忍受这些,”锻造说着从她身边走过,“等一下,我马上回来。”他匆匆从菊身边走过,上楼进了屋,绣线菊听着传来的动静,屋子里面传来一阵挣扎的声音,传出几声尖叫,这明显是雌驹的声音,声音并没有持续多久,然后是玻璃碎裂的声音,有东西咔哒咔哒响了几下。当锻造走出屋子的时候,他身后已经燃起了一缕橘红色的火焰。
“什么……那是他的妻子?”
锻造点了点头,垂下了眼睛。“还有我们需要解决的恶魔,它的行动比我们预期的更大胆。”他伸出蹄子,合上了可怜的渔夫睁着的的眼睛,他脖子上的伤口继续冒着黑烟,不过血似乎要止住了。
“还有……”绣线菊犹豫了一下,“你看他背上长了这么多……”
“是的。”锻造绕到尸体的另一边,指着渔夫的脖子,“我们不可能去除这些,这种感染无法治愈,我们所能给予他们的最好归宿就是让他们没有痛苦的死去,愿他们的灵魂永存。”锻造挺直了身体,“你要记住的第六条也是最后一条规矩,邑从:永远不要饶恕你剑下的恶魔。”
“永远不要饶恕你剑下的恶魔。”她重复道,低头盯着自己的蹄子。
“腐败正在蔓延,邑从。地球很大,而我们是它唯一的看守者。你所毁灭的每一个恶魔,都代表着另一个家庭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