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老天师张衍一的其余弟子,年龄境界都不符合,也就没回来凑热闹。
神龙寺一方,备受瞩目的,乃是一个法号“天海”的小和尚。
……
天师府,最深处。
独门独户的院落中。
穿着脏兮兮神官袍的公输天元撬开院门。
眼前,是巨大而神秘的大榕树。
入秋后,大榕树巨大而茂盛的树冠,一夜化为了金黄色,灿灿如火。
却没有任何一片落叶凋零。
大树下,身材高大,眉目狭长的老天师依旧靠坐在摇椅中,手中捧着天书玉简,在不知多少次阅读。
“师尊,”公输天元规规矩矩站定行礼,“我找不见师妹了。”
张衍一神色淡然,似对于关乎天师府荣辱的斗法并不挂心,笑道:
“你找她做什么?”
公输天元忧心忡忡:
“弟子又想法子,打探了神龙寺那边的情况,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我这个做师兄的,本该出力,可惜着实不擅斗法,历代斗法,对参与者携带的镇物法器数目,都有限制。
奈何我这一身宝贝镇物,愣是带不上去……便只能多多为师妹参谋了。”
他絮叨了一阵,才神秘兮兮道:
“弟子听闻,那天海小和尚已可踏入世间境,但刻意在压制,殊为歹毒,明显是故意在等着咱们啊。”
张衍一恨铁不成钢地道:
“教训伱多少次,大道从没有争的说法,唯有武者才喜欢争斗,我等求道之术士,想走得长远,切莫将心神放在他人身上,只顾自己,才是最有力的‘争’。”
他一抬手,在地上画出一长一短,且并不相交,而是平行的两条线,说道:
“佛道两家,便如这两条线,想要长,专注修行即可超越旁人。”
公输天元没吭声,悄悄伸出靴子,将长的那一截抹短了一段,嘀咕道:
“弟子觉得这样更有效。”
“……滚出去。”
张衍一没好气道。
“哦。”公输天元屁颠屁颠跑了。
等人走了,金黄色泽的庞大榕树冠摇曳,显出一个模糊的人脸来。
虚幻的声音回荡:
“莫要与小辈动气,等他年长些,自会明白这道理。”
“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张衍一忽然念出,与赵都安闲聊时记下的一句话。
感慨道:
“赵小子年纪更小,却已能说出这番话。可惜,他修行太短,且偏偏去走了那武道,反而耽搁了天赋。”
金黄色大榕树沙沙笑道:
“武者往前走,须不躲不避,与人争。
恰与道门清静不争相悖,你觉得,他是个争,还是不争的性子?
那赵都安既与公输天元走在一起,便是二者脾性有共同之处。”
张衍一沉默了下,叹道:
“我明白,他未必适合术士这条路,但……罢了。”
老天师闭上眼睛。
佛道斗法就在这两日了,他也无暇去想其他。
……
皇宫,女帝寝宫内。
徐君陵今日又入宫,找皇姐玩耍。
徐贞观抽空,与她一起在屋中下围棋解闷。
“皇姐,那神龙寺的天海小和尚,到底如何?我虽听过,却也不甚了解。只觉名声不大。”
徐君陵好奇道:
“传闻中,其天生眉心有一颗竖眼,因吓坏了父母,被丢弃在外,被庙里和尚捡到养大。后被路过的神龙寺法师察觉慧根极强,带回神龙寺。
玄印住持亦对这少年颇为重视,称其眉心竖眼为‘慈眼’,说少年天生可分辨人心善恶。
这少年据说性格又与其余和尚不同,颇为乖戾,不喜坐禅,整日行走在外,惩恶扬善。动辄以武力强度恶人……手上沾了不少人命,在佛门中,人缘也不很好。”
对面。
身披常服的徐贞观坐姿随意,却自有一股帝王之气,气场上与小郡主对比鲜明。
三千青丝披洒,眉目如画的女帝笑了笑。
手执棋子,目光飘向神龙寺:
“朕又如何得知?”
——
铺垫啊铺垫,下章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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