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姣身体微僵,随即快速地扭头,见是流云,脸色略微平缓了些。
可刚打算开口, 她又改换语气,轻松道:“没什么,见这花盆里的土有些干,想浇些水。”
说完,她便拿起桌上茶杯,慢慢浇下。
土壤濡湿,淹没了灰烬。
流云并未放在心上,将手中饭菜放在桌上,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娘娘昨夜见到了废太子吗,可说了什么?”
谢元姣微微颔首,眼底闪过暗光,启唇道:“见到了,不过没说什么,我便回来了。”
“只是昨夜是你告诉陛下我出城了?”
她的语气微沉,暗含些许责备。
流云手一抖,差点摔了手中碗碟,立刻跪下,请罪道:“姑娘,昨夜奴婢见您始终未归,废太子又心狠手辣,奴婢担忧您中了埋伏,这才将事情告诉陛下。”
“是奴婢的错,请姑娘责罚!”
谢元姣直起身,将杯盏放至桌上,脸上神色不明,沉默看她良久,才将她拉起来,亲自弯腰为她掸去膝盖上的灰尘,轻声道:“你与我自小一起长大,这次也是担忧我的安危,我怎么会怪你呢。”
流云略松了口气。
“我记得你和流烟都是当年府中年纪最小的丫鬟,是我和兄长亲自选中,专门调在我身边的。”
“流烟性子跳脱散漫,刚开始到我身边犯过不少错,幸好有你在一旁护着,这些年你们两人虽不是亲姐妹,可关系却极其亲厚。”
“现在,除了谢恣,这世上,我最相信的就是你们两人了。”
谢元姣拉过她的手,澄澈的眼睛直直看向她。
流云脸色有一瞬间僵硬,随即扬起笑意回道:“姑娘还记得当年的事,当年奴婢和流烟年纪小,常受府中人欺负,幸好遇上了姑娘,不仅不嫌弃我们冒失,还亲自教导我们识字。”
谢元姣垂眸笑了笑,也有些怀念:“是啊,都过了这么久了。”
流云偏移目光,道:“姑娘,睡了一上午了,快吃些东西吧。”
“嗯。”
谢元姣刚落座,手拿起筷子还没夹上菜。
就看到院中崔衍匆匆走进,焦灼地朝屋内探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