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谢元姣坐上回城马车时,已是半刻钟后。
那封信已经被她拆开,单薄的三张信纸放在她的手上犹如千斤重。
……
三年。
谈襄谋划了三年。
先是和父亲达成协定,阻止她与崔衍的婚约,再一步步将她引入皇宫,看着她沉沦其中。
父亲所说依仗她入宫去攀附新帝,让谢家能顺利度过危机,全是假的。
谈襄口中所言一切全是在骗她。
谢元姣目光微沉,看着纸上内容,心里出乎意料的理性和平静,脑袋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她的手发抖,有些拿不稳,可还是缓缓将纸张叠好,在怀中妥帖放好。
随即沉沉地吐了口气,稳住发晕的心神。
一点点告诉自己——谈涿与谈襄是宿敌,所言不可全信。
这些话得她自己去验证真伪,若是盲从,就中了谈涿的奸计。
马车外忽地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娘娘!娘娘!”
谢元姣眉心微皱,从外看去。
竟是姜庄快马而来,满脸焦灼,径直追着她的马车,高声道:“娘娘,陛下重伤昏迷!刚被送回府,恐怕凶多吉少!”
谢元姣心间一颤,顾不得旁的,连忙对着车夫喊道:“快回府!”
回到姜宅时,天色已然微亮,秋日早晨的冷风又急又猛,直往人的骨头里钻。
谢元姣快步走到房前,立刻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有小厮捧着满盆血水跑出来。
她吓得身形踉跄,几乎是发着抖到了床前。
此刻的谈襄脸色惨白,紧闭双目躺在床上,再没了平日的肃杀冷冽之气,破碎又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