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笑,又饮下一碗酒,讥讽道:“父亲要母亲忍,忍到他彻底掌握谢家大权,可没想到母亲生下阿弟后,便被害离世。”
“而我的兄长,也命丧在京都争斗中。”
她掩下苦涩,扭头看向姜庄:“姜大人家中不也如此吗?”
“宠妾当道,庶女掌权,仗着家父的威风随意欺辱你一个嫡子,就连生母的仇至今无法得报,只能天天看着仇人在眼前晃悠,硬生生咽下这口气。”
“所以啊,何必过来质问我因何苦闷,美酒一杯,排解烦忧,喝了便是。”
她伸手为姜庄倒了杯酒,缓缓递到他面前,喃喃道:“得天下万千,不如一杯闷酒实在。”
姜庄一怔,犹疑着接过酒杯。
“谢元姣,你——”
没等他说完,谢元姣直接捧着酒壶饮下,一双眼眸带着无穷的冷意,只顾着埋头喝酒,仿佛能就此忘却凡尘。
囫囵几口,整个酒壶一滴未剩。
她已然有些头晕目眩,脚步虚浮,看人也不大清楚,结巴着道:“姜、姜大人,我知道你不喜我,可也不能变成好几个人来戏,戏弄我。”
说完,啪嗒一声趴倒在石桌上。
姜庄神色复杂,怔怔地看着桌上熟睡的人。
这是他头一次与这位迷惑陛下的贵妃近距离相处。
他目光缓缓落到那张通红的侧脸上,肌肤细腻白皙,双目紧闭,略减去了气势上的高贵和嚣张,脸颊两道酡红更衬得她越加明艳动人。
怪不得京中人皆传谢玉汝姿色姣姣如明月宝珠,美色的确动人。
他的心口猛地一跳,恍惚间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移开视线。
忽地,亭外响起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
谈襄紧皱眉心,神色冷然,大步迈来,来福在一旁为其撑着油纸伞、
姜庄慌乱跪下,低声道:“参见陛下。”
谈襄行至谢元姣身旁,见她醉晕,转眸看向姜庄。
“她喝酒了?”
“是,今日贵妃心中似有烦闷,问臣要酒,臣只好照做。”
“那你可知她因何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