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雾缭绕,连绵不绝,笼罩着整个湖面。
湖中亭内,几坛酒摆满了石桌。
谢元姣神色淡淡,扫了眼酒坛,起身直接倒入酒碗饮下。
姜庄坐在一侧,不明她为何要了这么多酒,等到陛下回来发现酒是他给的,肯定饶不了他。
他犹豫着劝道:“娘娘,这酒性烈,还是别喝了。即便是心中苦闷,也不能用这种伤身的法子。”
谢元姣倒酒的动作一顿,随即冷嗤一声,看向他。
“谁说我心中苦闷?难不成姜大人也觉得我与崔衍之间有过什么?”
姜庄紧抿着唇,为难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谢元姣垂首,为自己满倒了一杯酒,随即满口饮下。
上好的陈年精酿果然醉人。
不过几口,她的脸便酡红一大片,说话也有些结巴。
“一个背弃过我的男人,不值得我伤心。”
“只是今日崔衍所言让我想起了些许往事罢了。”
她扭头看向姜庄,挑眉道:“姜大人一直不喜我,我心中明白,你放心,等陛下回来我就说这酒是我逼迫你给我的。”
“绝不会让陛下迁怒于你。”
她说着,伸出食指在他面前晃了晃,认真道:“我一言九鼎,姜大人放心。”
姜庄见她已有几分醉意,也不大好追问,可听着听着他眉心微皱,想起了什么,试探性问道:“娘娘想起的往事是和谢大公子有关?”
他话音落下。
亭内忽而静了静。
谢元姣眼底多了些冷意,晶莹的泪花悄无声息地从眼角流下,在饮酒的瞬间隐入发髻。
她坐在石桌旁,淡淡道:“是也不是。”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生于京都,有让天下人艳羡的出身,权势财富都在手中,可依旧有难以弥补的遗憾。”
“方才,我想到了……母亲。”
她声音沙哑,模糊且缓慢地提及了这个陌生的名讳。
“母亲是京都一小官之女,在京都内出身不高,尤其在谢家面前,根本做不成主母。父亲力排众议,才将母亲娶进门做了正妻,可父亲为了谢家门楣,成亲后几月便纳了旁的世家女为妾。”
“高门贵妾……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