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六岁那年,嬷嬷得了重病,太医不愿来医治病,朕便去求先帝,在承乾宫外跪了一日,他根本没见我。”
谢元姣怔怔看着他平静的脸色,眼前好似浮现起一个几岁孩子执拗地跪在承乾宫的场景。
谈襄轻笑出声,对上谢元姣的目光。
“世人皆说先帝信佛而宽宥慈悲,为何偏偏对他的亲生儿子那样残忍。”
他的语气古波无惊,就算是在阐述旁人的事。
谢元姣却听出了他声音中的颤意,悲凉和苦涩。
她自幼丧母,生父冷漠,家宅斗争不断,唯一亲人只有兄长和幼弟,明白亲人间流动的温情,也知晓分别时的痛苦。
因此,她能对他感同身受。
谈襄继续道:“朕长大后,想过千万种原因,甚至以为自己并非先帝亲子。”
“直到上次从萧太后那,朕隐隐知道了些缘由。”
“所以,你此行去充州便是为此?”
谈襄点头:“没错,萧太后所说不可全信,这天底下若还有知情的,那便只有他了。”
谢元姣试探问道:“废太子?”
谈襄一怔:“你怎么知道?”
“上次有刺客入关雎宫行刺时,我便猜到一二了,谈涿此人怪异,十几年前京都就曾盛传他的流言,虽有些荒唐,可我却觉得不像是空穴来风,陛下还是小心为上。”
谢元姣忆起些往事,皱眉道。
“什么流言?”
谢元姣认真回想了会道。
“我记得那是十几年前,当时我不过七八岁,听兄长提起过,因为谈涿自小身子孱弱,后来在温泉行宫独居几年,中间太后时常去探望,等到他身体痊愈回来后,便被先帝赐封为太子。”
“可怪就怪在这里,他刚成为太子的几年,性子孤僻,不喜说话,还在东宫养了几只狼,待狼比人还亲昵,京都就有人传言太子是被狼妖附体了。”
“狼妖附体是无稽之谈。不过我当时听兄长说,温泉行宫并非是给太子养病的地方,而是给他训练的地方。”
“后来萧家派人将流言压下来了,京都内记得此事的人也就没有多少。”
谈襄皱眉:“你是说太后用狼给谈涿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