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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圣太后与乐平公主听闻船队遇到风暴且沉没三艘的消息后,惊吓不已,深恐徐光启将来返航时也遭此厄运。朱翊钧去慈庆宫请安时,见乐平公主眼睛哭得如同桃子一般,仁圣太后也吓得不住念佛,心里不由得有些愧悔——以徐光启为访欧使,确实忽略了这娘儿两个的感受。
尽管乐平公主虽是领养的,但早已成为仁圣太后在亲情方面最大的依靠。如今女婿去国万里,海途风波险恶,她老人家不挂心是不可能的。
见仁圣太后与乐平公主眼巴巴瞅着自己,朱翊钧心里不是滋味,忙安慰她道:“母后不必过于担心。儿子听闻船队失事,也后怕不已。前日已经下旨塘沽,让他们加快大封船的建造速度——明年开春,将有六艘七千料大船下水,这船将载着钦差先去日本、萨摩和琉球去册封国王世子,然后不返航直接去欧罗巴将徐光启接回来。”
仁圣太后听了,先抚胸叹气道:“这混小子一贯不听劝的,不然当年也不会离家出走——这是他自己选的差事,怪不得皇帝。”
又横了一眼乐平公主道,“就是乐平当初也不听我劝,当时我不让徐光启去,她还跟我使性子,如今却也吓得麻爪儿了。可怜!”
说完将乐平公主搂过来,摸着她头发笑道:“如今知道‘悔叫夫婿觅封侯’的滋味了把?”乐平公主破涕为笑,扭着身子在太后身上撒娇。
嫡母给自己女婿要爵位,皇帝当然要凑趣儿,当时就拍板了:“嗯,母后放心,等徐光启回来,一个一等侯跑不了他的。”
又笑了笑道:“他干的真不错,身体也好得很,母后和乐平妹子都放心吧。”说完,跟身边的魏朝示意一下。
魏朝忙躬身将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递给乐平公主:“殿下,这是徐爵爷给您的信,好大一封呢。”
乐平公主忙接过信件,那信封皮却很厚,封口粘的牢固还封了蜡,她连扯几下也没撕开,朱翊钧笑道:“还是朕来吧。”
魏朝有眼色,立即跑出去取裁纸刀。朱翊钧拿到手刚要撕,乐平公主又后悔道:“皇兄等一会儿,若撕开这信封就不好看了。”
朱翊钧听了心里莫名一疼,嘴上却取笑妹子道:“也好,可别把里面的情话儿扯破了。”乐平羞红了脸,仁圣太后哈哈大笑。
等魏朝请罪了,用裁纸刀打开封口,掏出信件,果然厚厚一大叠,看样子徐光启差点写了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