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苏时酒轻声说,“正是因为有遗憾,才会显得曾经拥有过的,和现下所拥有的一切,都更加弥足珍贵。”
龚信一顿,点了头:“是。”
和苏时酒一样,龚信干调查记者这一行,也是因为有自己的梦。
或者说……
目前为止,国内仍旧在干这一行的,谁没有梦?
但自出了车祸,躺在地上,命悬一线,感受着浑身的痛楚,和生命力流失时,龚信心中想的,是自己的老婆许青礼,和正在上小学的女儿。
尤其是许青礼,平日里柔柔弱弱,是吃亏的性子,身材娇小,肩膀是那么的羸弱,怎么能承受得住失去他的痛苦?
在医院时,他也曾撞见许青礼偷偷地哭。
那时,龚信的心都在抽痛。
——他曾经在婚礼上,发誓要守护一生,呵护一生的女人,只把坚强的一面留给他,让他不要操心家里和女儿,从不在他面前掉一滴眼泪。她自始至终,支持他的选择,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是啊。
人生总会有遗憾。
所以才更让人珍惜眼前拥有的。
龚信红了眼眶,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说:“瞧我,大好的日子说这种丧气话干什么,搞得你们心情也不好。”
再抬眸,龚信笑道,“希望十九以后前程似锦,不留遗憾,完成自己想要完成的理想!”
苏时酒也跟着笑了声:“承你吉言。”
他举起杯。
“当”的一声,杯子碰撞在一起。
坐在苏时酒身侧的顾殊钧,视线落在苏时酒透着粉的脸颊,以及后者在吞咽酒精时,来回滚动的喉结上。
他眯了眯眼,喉结也跟着滚动了下。
他低声说:“是,我的酒酒会成功的。”
只不过,顾殊钧的声音太小了,一旁划拳的苏时酒根本没听到。
这一顿饭直吃到九点半。
临走前,顾殊钧率先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