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另一处,大洋彼岸,她的丈夫,同样好不到哪里去,在异国他乡无依无靠的奋斗游子满是心酸,无人可倾诉,到处被人欺凌。
阿英婶抹掉了眼泪说了句话,阿布转头问白舒童,“阿英婶问,那后来呢,活下来了吗?”
她着急问。
白舒童赶紧往下又看,屏了气息,也跟着急,“矿场老板没有得到很好的收益,不愿意花大价钱救治他们。他们也没有和白人一样享有医疗保障,死伤无数,很多人无辜殒命。爸爸命硬,在灾难中活了下来,后来又被矿场主转包给了铁路公司,他们又不得不以低价钱高劳力在沙漠里修建太平洋铁路。1867年,爸爸他们前往了内华达地区,施工遭遇了暴雪,营地被大雪覆盖,爸爸被埋,被工友挖了四个小时才带了出来,可从此也落下了病,常年病咳,后又染了肺病。”
往下看了三行,白舒童下意识地先看了阿英婶一眼,也看了阿布一眼。
信的后半,变得不一样了。
“可所幸,爸爸在那艰难的时刻,遇上了天使,两人相互扶持着走了出来,走出了时代的苦难。抱歉,我说的天使,是妈妈,妈妈是中央铁路公司的员工,为受难的爸爸他们申请了救助,为他们发声,在夜以继日的照顾下,对他产生了感情。后来,为了帮他获得更好的医疗,她和他结婚了,并且帮他移民,才让爸爸艰苦的前半生得以终结。我知道,提起妈妈,提起结婚,这有些冒昧,也知道对于苦苦等候了许久的人有点唐突和冒犯,但如果不说,就又无法交代爸爸后来的转机,而不得不提。”
阿布闻言,神情顿了,嘴边的翻译也停了下来。
三个人的表情都无法言说,互相看了对方,停了好半响。
阿英婶见停顿就问,怎么了。
很是心焦。
小方看向阿布,无法对等待了六十多年的人说半句残忍的话,提议,“你就同阿英婶说,他碰上了个好人救助了他,就行。”
阿布叹了气,也是如此打算,因为说谎而不敢看阿英婶的眼,只麻木地重新和阿英婶翻译,但是这种磨人的停顿,让阿英婶以为是不好的消息,心都提了起来,她也一直和阿布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