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动容,喉口微颤哽咽:“灵儿,可知留在宫城便是与等死无异!”
“你同虞儿虽同为公主,可是虞儿是皇后亲女,想必不会有什么差池,可你……”
秦灵若口气不改分毫:“儿臣不怕!”
话音刚落,在旁聆听良久的徐弦月同秦灵若并膝跪在一处。
俯首贴额,端然肃声道:“请陛下恕儿臣欺君之罪。”
皇帝尚且反应不及,疑惑愕然道:“你——欺君?何事欺君?”
徐弦月声音虽低,字字朗润,念的清清楚楚:“儿臣欺瞒陛下,儿臣是镇国公府后嗣,贺家血脉,镇国公乃是儿臣亲舅舅。”
皇帝起身双眸大睁,抬手虚虚点指着徐弦月,明显难以置信:“你是镇国公府的……”
秦灵若亦是惊讶,偏头半张唇瓣,瞧着徐弦月。
“月月……”
徐弦月直身看着皇帝道:“儿臣彼时存有私心,决意与容王在一处,却又担忧因着镇国公府遭受陛下忌惮,两厢权衡之下,儿臣便与镇国公商议,将此身份隐瞒,终生烂于腹中,不与外人吐露半字。”
皇帝眯眸,微有审视:“那你为何如今同朕坦言?”
徐弦月道:“陛下需要舅舅,灵儿也需要舅舅。”
“或许陛下曾在祁王口中听闻镇国公以及贺家军已是投靠于他,可是,儿臣想说,那不是镇国公情愿的,那只是镇国公的缓兵之计,深入其中,伺机反攻。”
唯恐陛下不愿相信,徐弦月三指向天郑重说道:“儿臣愿以项上人头为贺家军,为镇国公府做保,镇国公府及贺家军永远忠于陛下,永远忠于陛下钦定皇储。”
“若有违逆,儿臣情愿身首异处!”
“儿臣与容王府同镇国公府,愿全力襄助灵儿与陛下。”
徐弦月抿唇斟量片刻,还是道:“况且儿臣已是走不了了,儿臣也……深受祁王与皇后桎梏,怕是离不得京都半步……”
皇帝心中有了猜测,看着她神色复杂,“你眼下,已是皇后的人了吗?”
徐弦月紧跟应声:“儿臣不愿,也不会。”
“儿臣心知祁王与皇后险恶用心,同舅舅一样,仅是缓兵之计罢了。”
“儿臣斗胆,想为自己搏一搏,斡旋一番。”
徐弦月握起身旁秦灵若的手,没有回避皇帝的复杂目色,坦落相迎:
“儿臣也不愿眼看灵儿独自承受,儿臣愿倾全身之力,倾镇国公府之力,以及阿涉为儿臣留下的所有,全力一试。”
“儿臣与灵儿不惧死,便是螳臂当车,儿臣也愿尽力一搏!”
徐弦月的掌心感受到秦灵若五指回握的暖热力量:“儿臣愿与陛下,与灵儿同进退,共生死,儿臣身后的振国公府亦是如此。”
“还请父皇莫要颓唐气馁,再行坚持一段时日。”
她最后凝着皇帝道:“其实儿臣心中有一个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