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弦月心里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
徐弦月缓步行到铁栅前,温声唤了一句:“于太傅。”
于兴曹端详了渐行渐近的人影好一会。
方才恍然蹒跚起身,拖着沉重的手脚镣铐,“哗啦哗啦”朝徐弦月这厢走来。
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容王妃安好。”
徐弦月声音轻缓朝他道:“于太傅不必多礼,我是承了于小姐的嘱托而来的。”
于兴曹愕然抬头,听闻女儿消息肝色薄唇轻颤着,双眼濡亮的又向前一步:“千玥她……”
徐弦月仿佛看见了彼时同样深陷牢狱,满心挂怀她的徐远山。徐弦月不忍令他担忧,立时应道:
“她眼下很好,她和于夫人都很好。”
“只是尤其牵挂于太傅,多半也是走投无路,寻到了我的头上。”
“是小女莽撞了……”
口中虽有责备之意,只是徐弦月瞧得出,于兴曹的眼底尽是无尽的欣慰与爱怜。
思及接下来所要说的,徐弦月虽心有不忍,为了计划却也不得不如实相告:“于太傅可知,于小姐前来寻我所为何事。”
于兴曹困惑摇首,静候解答。
“于太傅所经所历,我已全然知晓。有关此事,祁王已经登府,扬言,若要解此困局,需得于小姐嫁与祁王府,方可……”
话音未落,于兴曹面色大变,双目大睁,额角如遒根般的青色经络倏然凸起,握着铁栅情绪激动喊道:
“不可!”
“绝对不可!绝对不可!烦请容王妃且转告小女,若是他为老夫嫁与祁王,老朽,老朽宁愿一头撞死在这牢狱之中!”
“老朽绝对不允!”
不远处隔间牢室同样传出一声英朗呼喝,声音粗犷,明显与于兴曹相较中气十足了很多:“没错,绝对不允,还望容王妃告知妹妹,此事我等哪怕终身囚困此处,这绝对不接受以妹妹的终身大事所换得自由!”
徐弦月循声望去,猜测该出声之人,是于千玥的兄长。
徐弦月和声安抚:“于太傅,于公子且宽心,我心中自有分寸。”
于兴曹双膝触地,满目浊泪,字字浑圆,正声恳求:“老朽已是年过半百,半身跨入黄土之人,若定要千玥嫁与祁王方能解此困局,老朽情愿一并认下这等罪过,全由我一人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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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色呼喝的声音,掺杂着拼命摇晃铁栅的响动,似有隐忍,似有不屈:“父亲!!”
徐弦月截断于兴曹的话尾,轻声道:“于太傅不必如此,我有一法子,若你愿意听凭于我,或可解你困局,且于小姐也不必嫁与祁王,只是需要你的一纸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