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一!”
玄一早已在暗处蓄势待发,徐弦月方唤一句,即刻持剑现身。
横两人之间。
银亮剑刃在月下散着森森冷光。
无名瞧着面前这个清冷冷的小王妃,抱着狸奴,瞪着眼睛,极力做出凶悍的神情,似乎想以此喝退他的歪门邪念。
言语之间满是没什么威胁的“凶狠”——
你、给、我、老、实、点!
呵,真是稚嫩,便是此时了,竟不做绝,还在为敌方留有余地。
或许对旁人,例如同她年岁相差无几的红羽,大抵确实会被她唬住,有所震慑。
可于他这个常年冒着腥风血雨,刀口舔血的人来说,着实不够瞧的。
于他眼中,这番凶巴巴的姿态,同当年那小子也没什么太大分别。
无名无心逗弄她,自顾转身就要离去,临走时扔下一句:“我瞧你年岁尚小,大抵为难。此事无需你插手,不必你亲自行动,我自会交差,你活,我也活,两厢得好。”
徐弦月听出他话中含义,拦住玄一,抬声唤住他:“等等,你也想活,对吧?”
无名好笑,转身视线在她的面上扫了一眼,不甚恭敬道:“谁不想活?”
卸去浓妆的她,他瞧着她眉眼虽是清稚,却也不至于纯真到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
徐弦月近前一步,注视着他的眼睛道:
“我猜你也不愿意被长久束缚,我有法子,三全其美,我们三个都能活。”
“要不要同我合作?”
无名愕然。
“……三全其美?”
“嗯。”徐弦月见他有了兴致,又前进一步。
“你可愿意?”
无名只觉有趣,不置可否:“说说看”
徐弦月言简意赅:“很简单。”
她点了点无名:
“你,假死。”
“舅舅,扮你。”
又指了指自己:
“我,交差。”
“我们三人都能活。”
无名瞧着她的眼波精亮,乌亮的眼瞳好似映着一弯新月,柔亮皎洁,清丽动人。
他牵唇,仍是不肯松口:“听起来似乎我们三人之中,我的风险最大?双目一闭,如何知晓我是真死亦或是假死?”
“令我如何信你?”
徐弦月不自觉小声对他道:
“我会做一种药。”
“那药是假死药,看似气息全无,血流凝滞,脏器俱停,实则是入了一种休眠状态,就像蟾蜍冬眠一般,只要我为你施针活穴,服下解药,你便会重复生机。”
徐弦月唯恐他不相信,三指并拢,指天道:“我保证,说得都是实话。”
无名静默注视她良久,忽然道:“除非你以他起誓,我就信你。”
“他?”
徐弦月校下意识道:“爹爹吗?”
“容王。”
无名终究是不忍心将这个小姑娘逼得太紧。
徐弦月正色,重新念道:“若我今夜此言有假,我此生必将永失所爱,一辈子被秦越川厌弃,怨恨,永不相见。”
无名听出她钻了他的话语漏洞,小姑娘心软的将果报全都揽在了自己头上。
无名摇头道:“我要你念,若你违誓——容王此后战死沙场,尸骨无存,魂消魄散,再无归冢,永无来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