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一半,笑容一凝,止了口。
眼下车厢空荡静寂,并无往日熟悉身影。
徐弦月这才想起,如今秦越川已是远离京都。
大抵在最近很长一段时间内,容王府的马车上,许是不会再有一人等在车内,笑应她,且听她倾诉心事了。
徐弦月顾自笑道:“罢了,我去寻爹爹杳杳他们说去。”
话虽如此,只是小舒小蝉瞧着徐弦月趴伏在窗口的向外观望的身影,总觉得略显落寞。
长久相伴身侧的人,一朝远离,该是有些不适应的吧。
忽然,伏在窗户口上的徐弦月突然惊喜开口道:“小舒,那个,那个点心铺子还在营业,快,我想吃枣泥糕,玉梨酥,蚕丝卷,岁末听说可是限量呢!”
小舒一顿,连忙开口应着:“唉,唉,好,我去买。”
行吧,王爷哪有点心香。
小舒下了马车,直奔徐弦月手指的京都最大糕点铺子。
眼下街道人流稀少,虽是白日,年尾铺面大多关店,仅有几个大铺面,仍旧经营着。
眼下也少有顾客,只有些许零落摊贩,支着板车袖手依旧坚持卖货。
徐弦月有一搭没一搭与小蝉闲话,忽然听得车夫厉喝驱赶声:“不收不收,你当王府这是慈幼院吗?什么都收!”
徐弦月好奇扬声问道:“怎么了?”
车夫立时回禀:“无碍,王妃,是有个小孩儿,捧着个不知道什么脏东西,求我们收留。”
“收留?”
徐弦月掀帘朝外看去,确实眼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粗布夹袄,灰蓝棉裤,小脸冻得红扑扑,怀中抱着一个灰白短绒物什拦在马车前面。
见徐弦月朝这看来,不顾得侍卫阻拦:“您是王妃娘娘?我不是恶人,我手中的也不是什么脏东西,只是个小狸奴,求您收容,救救它。”
徐弦月只对侍卫道:“给他些银两。”
小孩儿似是意不在此,执意道:“我不是乞儿,我不要钱,只是这个小狸奴若是跟了我实在难活长久,我家中不允我收容,我只想为它寻个好人家,求您救它。”
他又哭求道:“这只狸奴许是流浪坏了嗓子,它不会叫,安静得很,不会扰您。”
“它本是雪色的,雪色类狸奴在同类是弱势,老是被欺负,它又是个哑的,若无人家收容,怕是会死的,我只求您救它,我不要银两。”
徐弦月听他道,感怀他是个心善,仍是让侍卫塞给他一些银两,招招手道:“你上前来,我瞧瞧。”
得了应允,小男孩咧嘴上前,踮着脚尖,将怀中狸奴高举到她的窗口面前,以便让徐弦月瞧个清楚。
虽是毛发脏乱,脏兮兮灰白掺杂,不过那一双眼瞳绿幽幽的,像是一对顶级通透的琉璃珠。
耳尖目圆,体态匀称,若是清洗干净了应该也是好看的。
她忽然忆起,冬猎时,似乎秦灵若总念叨着想养一只白色宠儿……
便随口问了一句,“它可有名字?”
小男孩大喜:“有的,有的,我是在城外,舍阳河旁的破庙捡到的。”
“叫‘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