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晓徐明曦重生的秘密,在他的眼中,眼前的徐明曦仍是那个骄矜自傲,愚蠢的徐府二小姐。
秦昭烈意识到,或许是他有些冲动了,徐明曦向来爱慕于他,如今他们已然成亲,怎么会有动机加害他。
虽然仍是抱有疑虑,不过戒心已是打消了七八分。
他缓了一口气:“曦儿说的有道理。”
徐明曦无比厌恶这个称呼自秦昭烈的口中说出。
她现在无法拒绝,只能强忍的恶心反胃,牵强的笑着。
徐明曦想到什么,脑海纠结了一番,还是抿了抿唇,开口道:“我方才听闻祁王身染……霜炽?”
她试探性问询着秦昭烈,小心的观察他的面色。秦昭烈果然,稍有平静的面容,听到这句话,表情又有些扭曲,“咯吱咯吱”咬着后槽牙:“确实……”
眼神又有些不善,抬眸看她。:“你有何见解?”
徐明曦依旧微笑,道:“祁王也知道,我曾与容王被迫相处过一段时日,当初于容王府也算是如入无人之境,所以,也探听到了一些有关霜炽的消息……”
秦昭烈来了精神,坐直了身子,手故作亲昵的拉着她的胳膊,五指覆上她的手背:“奥?曦儿可有什么发现要与本王说说?”
他怎么忘了,他曾经怂恿徐明曦应承秦越川,秦越川当时对她不设防备,亲近之人应是会有些意外收获。
徐明曦忍着不适,没有将手抽出来,笑语盈盈道:“我虽不知晓如何解毒,那边于解毒也没什么进展,不过,我曾经在他的书房得到过一张镇痛的药方。”
“不知效果如何,却可以试一试。祁王意下如何?”
她不懂医术,也不懂霜炽之毒千变万化,药方也会随之改动,只能暂且用那张似是而非的药方,以做诚意,打消他的疑虑。
若非眼下迫于稳住脚跟,扭转局面,重新获取秦昭烈的信任,她至死都不会献出这张有一丝可能镇痛的方子。
倒也不是为了配合秦越川的计划,只是纯粹的不想秦昭烈好受罢了!
最好疼死他!
秦昭烈大喜过望,这是今日听到最好的消息了,他的眼中有几分真实的热切:“曦儿,真是我的好曦儿!不愧为本王的王妃。”
“方才是本王怠慢你了,本王只是急火攻心,并无旁的意思的。”
他想要更贴近徐明曦几分将她搂进怀里,被徐明曦不动声色的拒绝了:“王爷身子有碍,不宜动作过大,还是好好将养才好。”
秦昭烈依着她的话重新躺回榻上,想到昨晚的事,又好似商量一般口吻:“昨日本王不胜酒力,也是被人设计,误将你那妹妹当做是你……你看……”
“王爷做主便是。”
徐明曦于他只当仇人,心思既然已经不在他的身上,那自然是纳谁都无所谓,只要,她还是王妃。
“好,还是我的曦儿心善,通情达理,那便封她做个侧妃吧。”
徐明曦淡淡道:“都听王爷的。”
又敷衍的嘱咐了几句,徐明曦转身离开“昭明院”。
回望“昭明院”的题字匾额,徐明曦讽笑。
这是当时对秦昭烈情意满满时央他改的,各取二人名字中一个字组合而成,彼时,于这个院落给予了极大的希冀。
如今回望,只觉讽刺。
竟然被浮于表面的虚假爱意迷惑了这么久。
前生拼命追寻的东西,如今置于掌心却发现也不过是一团污秽。
所丢弃的,无论再是灿烂夺目,也不再是属于自己。
徐明曦抬头仰望天空,张开五指,任凭阳光自指尖流泻。
口中喃喃:“是上天对我的报应……”
玩弄真心之人,也注定得不得真心相对。
她是,秦昭烈也是。
她想起徐弦月曾喝问她与秦昭烈有何不同,当时只觉荒唐,如今看来,竟是所言不虚。
呵!
落下手掌,目视前方。
往事不可追。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她的路还不曾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