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飘渺身影,不知何时显于眼前,最后一丝柔光随之泯灭,冷寒的月色照在那人面上,杨氏看不分明,却也直觉像极了一人——薛念。
杨氏满目惊惧瘫坐在地,屈膝以脚撑地寸寸后退,口中念叨:“你……你一直在徐家,都不曾投胎吗!?”
“薛念”眸光死寂,缓缓移身上前:“我确是不曾,徐府如何待我,我心知肚明,我怎么放心的下我的女儿。”
“你那女儿如今,过的很好,她,她都做王妃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赶紧,赶紧投胎去吧!”
那身影行动得极缓,即便听她如此说,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可我眼睁睁看着你们将她赶出了徐府……”
杨氏以手遮脸,哆嗦着声线道:“是她,是她自己要走的,与我们无关!是她自己不想牵累徐府,主动离开的!”
“你那女儿本就孤僻,从不与外人多言,我就是捂了多年,夜也暖不热她的一颗铁石心肠,性格乖张,怎么能怪的了徐府,怎么能怪得了我!”
杨氏矢口否认,摸索着身边的一根不知名长条棍子,朝“薛念”挥舞乱甩:“我不知道你是人是鬼,佛祖面前山精鬼怪当心魂飞魄散,你小心,下辈子再也投不了态,做不成人,永生永世只能做个孤魂野鬼!”
“我想走,可我更想与你一起走,你害我至此……让我怎么甘心……独自上路。”
“明明,是你有错在先!”
杨氏约莫惊恐到极致了,奋力嘶吼出声,她支着棍子起身:“你一介无名无分乡野孤女,竟然也肖想徐府夫人的头衔!!!”
“徐老夫人早已为徐府三房物色好了当家主母!是我母家族亲!那老三看不上她,竟然转头离家,再归家时,娶了你这个分文不值的狐狸精!”
“你这乡野村妇!底细不知,名声不详,也不知使了什么狐媚子手段迷了徐府老三对你死心塌地!竟然还自绝仕途!”
“你就是个妖孽,是个拖人下水的狐狸精!三房全毁在你手里,也全毁在你那个女儿手里!”
杨氏有些癫狂的哈哈笑出了声:“对,你已经死了,死人搅扰活人的生活的,会遭天谴不得超生投胎的!”
“我本是下的慢性毒药,谁知你的身子太不经折腾,才几次,那么微量就这般不堪用。竟是直接诱发什么旧疾?”
“要不是担心老三知晓会抽身走人,我们大房没得摇钱树……我还怕被人发现?你死的惨不惨关我什么事!”
“薛念”怒极,袖中紧握的双拳抑制不住的颤抖。
她曾想过缘由,或许是因为“贺家后嗣”身份暴露,杨氏为求自保避免牵累斩灭活口……
确实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令她的娘亲命丧黄泉的缘由竟是如此可笑的名分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