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打发走了徐明曦,直至再无离去的脚步声,杨氏这才起身下榻,走到桌前,从桌上的茶壶中倒了一杯药茶,自饮了好几杯。
这是她近日来常喝的安神茶。效用虽小,好在聊胜于无。
禅房布置本就朴素简单,她全无睡意,或者可以说,杨氏恐惧入睡,漫无目的地在屋中踱步,看着屋中沙漏刻度,心里越发惶恐。
自近日发病以来,有一点她连徐明曦也不曾告诉,每日发病时间极其精准,多少时日了,俱是同一时刻,一刻不早,也一刻不晚。
随着时间的临近,杨氏的鼻端似乎又嗅到了熟悉香篆的味道。
是了,便是近日来,日日燃烧的那个,今日她不曾嘱咐,丫鬟婆子依旧准备了。
杨氏并未因为下人的体贴周到而欣慰,反而有些精神恍惚,眼前事物逐渐重叠虚幻,明明几步路就能走到的床榻,她竟然跌跌撞撞了近十几步也摸不到榻边一角。
骤然阴风厉鸣,跃动的烛火湮灭了大半,禅房光线骤然昏暗。
她只觉不妙,惶恐后退道:
“又要开始了吗?”
“我不想听!我不想听!”
目眩神迷之际,天地仿若倒旋,杨氏的脑海耳畔又听到了熟悉的呼喊:
“大嫂……”
“……我……薛念……”
“大嫂……”
“来人!来人那!!”
任凭杨氏胡乱嚎叫,没有一人闻声前来查探。
毕竟附近所有人于此声响,近来已是见怪不怪。
谁人不知,徐府夫人失魂惊梦久治不愈,连徐府的人都管不了,逞论旁人。
“薛念!这么些年了,你还不曾离开吗?!!”
“你的女儿,已经不在徐府了!你还追着我做什么?!”
“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