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弦月移步上前,虑出汤底佐料,一一嗅闻查验过后,如先前一般,将所需用料一一罗列写在纸上,徐弦月盯着纸上各类药材食材名称沉吟片刻,忽然抬头,开口问道:“陛下除了此汤,可还有旁的时常饮用之物?”
皇帝拧眉:“此汤毒物查验不出吗?”
徐弦月摇头:“并非,此汤算有毒,也算无毒。”
皇帝以为她查验不出,想以此混淆视听,含糊过关不禁有些恼怒:“容王妃,你可知欺君之罪该如何论处!?有毒便是有毒,无毒便是无毒,既有毒,又算无毒算什么!?”
徐弦月解释:“说无毒是此汤用料确实稳妥,并无任何毒素,说有毒,是其中几味食材着实有些与众不同,若是同旁的几种特定食材相辅相克,便是慢毒,微不可察,日久弥深,长此以往,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几种?食材?”
“不错,研制此汤的人,怕是对陛下的习惯知之甚深,甚至于可说是了如指掌,必定清楚的知晓陛下每日固定所服所用,且与苏妃通风报信,相互配合,才可成此计划。”
皇帝眸色幽远深邃,呢喃自语:“对朕的习惯了如指掌,清楚于朕的所服所用……”徐弦月的提示已是十分清晰明了,甚至于几乎点出此人姓名,答案呼之欲出。
皇帝侧身,阴沉的视线转向不远处侍立的福禄:“向来都是你伺候朕的起居,若说何人对朕了解甚深,除了常年随侍的你,朕想不到旁人。”
福禄强撑着没有在皇帝面前失态,只是惨白的面色和嗡动的嘴唇无不展示着他内心的慌乱。
皇帝视线不曾移开他的身上,说出的话却明显是对徐弦月的:“朕平日所饮的茶素来只有高山云雾,通常配以云贵糕。这是朕常年不变的,只有朕与福禄知晓的喜好。”
不必多提,片刻之后便有人将皇帝所提的两样茶点端了上来。
徐弦月简单查看,点头道:“确实这两样没错,看着最是普通的几样食材,同食相克所蕴含的毒素,足以令陛下龙体日渐衰退,力不从心,最后乃至毒发之时,表象仅仅如心力交瘁的病故一般。”
言语细思极恐,令在场所有人听了大气也不敢粗喘一声,早已换好衣裳躲藏角落的苏妃听了更是忍不住心颤。
她眼瞧着福禄直接瘫跪在地,讨饶哭嚎:“陛下,老奴,老奴不知啊,是苏妃娘娘说想了解陛下喜好,投其所好,老奴,老奴只是一切为了陛下着想,想让陛下在苏妃娘娘那里顺心合意,这才,这才……”
“福禄!”皇帝怒喝:“你到底是谁的人!”
福禄与躲在暗处的苏妃身子俱是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