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玉琼,待她庵庙祈福回来再与她说也不迟。”
兄弟二人在徐江清面前不敢造次,躬身应是。
正欲转身回到院落,门口小斯忽然来报:“二老爷,大老爷请您去前厅。”
徐江清只当有什么大事宣布,匆匆撇了兄弟二人前往前厅。
徐府有头脸的主子都汇聚于此,老夫人,徐远山夫妇,以及徐江清。
前厅中所站之人不是旁人,正是青阳。
几人面面相觑,徐江清乍回京都,不认得容王身侧之人,悄悄转头,询问目光投向另外三人:此人是谁?
老夫人与徐远山夫妇只当看不见,由老夫人开口:“青阳侍卫到此,不知可是容王殿下有何吩咐?”
徐江清心中疑惑被这一句话解释的明明白白,也不敢慢怠,态度更加恭敬了些。
青阳扫视几人,将视线定在徐江清身上,冷冷开口:“这位大人面生得很,想必便是刚刚回京的徐二老爷吧。”
徐江清上前一步,不自觉将腰弯的更低一些,不知他此话将带来的是福还是祸,咽了咽口水:“正是……下官。”
他的位低官小,仅是散州知州,比直隶州知州还要再低一个等级,说白了就是个六品县官,没有资格自称“臣”。
小主,
得到回应,青阳抬手勾了勾,另有几个府兵抬着几个箱子入了前厅,撂下之后侍立两侧。
青阳面无表情继续道:“此为容王送给徐徐府的礼物,还请与诸位收下。”
徐广海即便是个蠢得,瞧这架势也知道多半不是啥好东西,他慢吞吞挪步上前,深吸一口气,一个一个打开箱子,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甚至哪怕从里面蹦出个活人,他也能接受。
只是出乎意料,里面并不是什么可怖的物什,只是一箱箱的奠仪纸钱纸元宝。
“这——”
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提前送给何人的。
徐广海等人皆是满头大汗,却也不敢深入询问。
青阳单手托了一个相对较小的木盒,寻常妆奁一般大小,递给徐江清:“这是特意送给徐二老爷的,还请收下。”
有了徐广海的先前“开路”,徐江清精神松缓了不少,这么点盒子能装什么,也不犹豫,直接掀开盖子:骤然与一双圆鼔凸起,瞪大的双眼对视个正着!
徐江清没有防备,浑身血液直冲颅顶,也不等看清是何人的脸,“啊”得惊呼一声直接将那个盒子甩了出去,踉跄倒退几步直接一屁股蹲坐在地。
盒中之物骨碌碌的滚落,刺激得前厅徐府众人惊叫连连。
“是,是——”
徐江清这才反应过来,那是吴氏的头颅?
她的发髻散乱,面容青白,眼球凸起,伸长舌头,就这么直勾勾地与徐江清“对视”着。
脖颈切面血未流干,随着滚落的蜿蜒轨迹淋淋漓漓泼洒在地面之上。
青阳瞧也不瞧:“容王说了,这便是徐府之人心术不正的结果。
徐小姐乃是容王钦定王妃,甚至赐婚圣旨亦有,不过是因着种种事宜,未寻到合适时机公之于众。本想寿宴之上公布此事,却不曾想,徐府至今还想肖想容王妃的婚姻之事。
若徐府还妄图动一些不该有的念头,这便是下场!”
左一句容王,右一句容王妃,徐广海后脊发凉,浸湿一片,额头冷汗涔涔。
他用袖口擦了擦额头汗水:“此事,是我们徐府思虑不周,只是想替三房寻一门好亲事,纯属,纯属好心之举,并无其他非分之想!”
青阳道:“若我不曾记错,容王妃早已与徐府再无瓜葛,甚至徐老爷都搬出徐府僻宅另居了,何须需要徐府费心操持?
此事知会的也应该是容王妃的父亲,何需徐大人一介不相干的人知晓?
徐大人这莫不是狗拿耗子?”
自己堂堂一介重臣,竟然被说是狗,徐广海心中再是恼怒,也是敢怒不敢言:“微臣,知晓了,请容王息怒。”
“容王还说了,徐大人做好自己的职责所在即可,旁的还是莫要插手。
容王体谅徐府应是不想此事为外人知晓,所以先送了此物前来。旁的也不必担心,胳膊腿什么的后续也会分别悄悄送至徐府。
还望徐府众人莫要惊慌。”
徐老夫人简直要撅过去了,眼下只是强打精神,她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家听到“悄悄”?“胳膊”?”腿”?“分别”?“送到徐府”?
每一个词她都听得明白,怎么组合到一起却令她如此难以理解!?
意思是,未来的某天某时不定何角落,徐府都会突然出现这些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