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渐起,山中越来越不适宜居住了。
众人协商决定一起离开此处,一同回到现在居住的青州院落。
也只准备了几日的时间,一行人准备停当,浩浩荡荡的下山去了。
为徐远山准备的马车虽然不算宽敞豪华,为了减轻震荡,也铺了厚厚的被褥和棉絮,柔软得很,徐远山十分满意。
顾及着同行车队里还有伤员,此次回程时间比来时要多花费了一整日。
回到青州院院时,已是日暮时分了。
徐弦月安顿好徐远山,正要返回自己的寝卧,一眼就发现小蝉在门外探头探脑,欲进不进的样子。
神情有些焦急。
徐弦月朝门口迈去,疑惑道:“小蝉,怎么了?”
小蝉一把拉过徐弦月的手腕,在她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徐弦月吃惊的瞪大双眼,疑惑的看向小蝉:“怎么会?是有人来过吗?”
小蝉急忙摆手:“不曾,每日都是我和小舒一起去看,昨日,我们早上发现,就有些不对劲了。”
徐弦月催促小蝉:“带我去看看。”
回到自己的小院,小舒站在寝卧门口,绞着帕子,满目惶然,不知所措。
看到匆匆赶来的徐弦月:“小姐,我们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小舒还想辩解几句,被徐弦月抬手打断:“那虫子呢?”
三人凑头聚集在桌边,只见那蠕虫直挺挺的躺在笔洗内,一动不动。
虫体内的血液,仍是饱涨的,只是颜色由原本的鲜红变成了暗红,隐约散发着一股腥臭味道。
徐弦月随手取了一只羊毫笔,用笔杆尾部拨了拨尸体,周身并无损伤,而且瞧着肚子圆鼓鼓的,应该也不是饿死的。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天气严寒,冻死了吗?”
“应该不是,小姐,我们知晓抿着紧这个东西,小姐不在的这几日,我们也担心这屋里太过寒凉,这虫子有什么闪失,都是日日单独为他燃地龙的。”
“罢了,我去寻邱老,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或者能不能找出缘由。”
他不再犹豫,捧着笔洗径直奔向了邱楮的药室。
邱楮原本刚刚躺在榻上,正要美美睡上一觉,不料被一阵阵急促的敲门声搅扰瞌睡。
输出满心不悦翻身下榻趿着鞋子前去开门:“谁啊?刚回来,觉都不让睡一个。”
“邱老,是我。”
邱楮认得出,是徐弦月的声音。
“找我有事啊!”
邱楮懒散的打着哈欠,半眯着眼睛问询着。
徐弦月开门见山:“我的虫子,死了。”
邱楮听闻,精神一震。
“我养了这些日子活的好好的,怎么一经你的手,这就死了!?”
视线下移,看见她手中捧的物什,一把夺过,仔细端详起里面的“尸体”。
“嘶……这玩意儿,怎么死的?”
徐弦月摇头。
“它什么时候死的?”
“小蝉他们说昨日就察觉不对,大约是今日清晨死的吧。”
“你可有给他喂食?或者其他?”
“他不是只喝血吗?而且近日秦越川一直跟我们一起,自然是要去没有机会喂的。”
“这就奇怪了……”
邱楮将笔洗放置于桌面上,端详片刻,随手取过一旁的匕首,在烛火上两面灼烤片刻,直接干脆利落的剖开虫腹,暗红肮脏的血水流溢出来,刺鼻的腥臭充斥满屋,徐弦月也禁不住捂住了口鼻。
然而邱楮恍若没有嗅觉,依旧是一片一片切割着血蛭的尸体,时不时用刀尖挑起残片在烛光下观察。
口中喃喃:“不对,不对,这血中残渣是何物?定是这虫子吃了什么……女娃娃,你当真没有喂它吃些旁的东西吗?或者是它啃噬了什么?”
徐弦月刚要否认,倏然想到什么,急忙改了口:“它曾经咬了我,貌似还吸了一口我的血。”
邱楮眼眸锃亮,来不及搁下手中的匕首,挑着残片凑了过来:“什么时候,咬了几口?喝了多少?”
“你先把这东西放下!”
邱楮回神,撂下匕首,不讲究的用衣摆擦了擦手,拖了两把椅子过来,就差抓一把瓜子,大有听她细细讲来的架势。
“女娃娃,坐这慢慢说。”
“没有那么复杂。”